八
她出了房间。
玛格丽答道:“别给它吃火腿,抓老鼠保准更厉害。”
“你为了我险些送命。”她踮起脚,迅速在他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谢谢你。”
伊丽莎白刚从浴桶里迈出来。木桶隔在屏风后,她走到房间另一头拿白麻大毛巾擦身子。按说该有个女仆立在浴桶旁捧着毛巾,门自然也该掩上,显然有谁开了小差,而伊丽莎白对懒散的下人从来不耐烦。
萨尔一脸不高兴,迟疑片刻才说:“听您的。”
斯威森前脚刚走,威廉·塞西尔爵士后脚就回来了。翌日上午,他和内德处理正事。塞西尔的书房和伊丽莎白的房间设在同一个翼,他吩咐内德去汤姆·帕里那儿取伊丽莎白另一所房产的支出账簿。内德取了沉甸甸的账本,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伊丽莎白寝室那条走廊;女仆不小心,地板上溅了不少水。他路过门口,瞧见门没关,一时犯傻,竟朝房里瞥了一眼。
她们进了屋子,先去了厨房。里面又热又闷,也不算整洁。一个老仆人坐在凳子上,一边瞧着厨娘忙活一边喝酒。看到玛格丽进来,他慢吞吞地起身。
内德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手握大权的伯爵,他暗暗希望斯威森不会一直记仇。他虽然脾气暴躁、有仇必报,好在忘性也大。要是侥幸,他不久又要遇见劲敌,把对内德的愤恨抛诸脑后。
片刻之后,她掩上了门。
巴特先走一步,等菲茨杰拉德一家赶到新堡时,院子里约莫有二十个下人在候着。玛格丽骑马进去的时候,众人拍手欢呼,她不禁生出回家之感。可能他们厌烦了伺候男主人,愿意有个女主人来打点家务。但愿如此。
她微微一笑。
斯威森和巴特出来迎接。巴特吻了妻子,斯威森也来吻她,嘴巴久久地黏在她脸上,身子也贴过来。随后斯威森指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丰满妇人说:“萨尔·布伦登是这儿的管家妇,有什么事你找她就行。”接着他吩咐妇人说,“萨尔,你带子爵夫人四下转转,我们男人有很多事要商量。”
她瞧见他在门口,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伸手抓住门边。
萨尔说:“这位是厨娘梅芙·布朗。”
斯威森走后第二天,伊丽莎白吩咐沐浴,仿佛要把恶心洗掉。那一吻之后,她没有再提斯威森的事,但内德相信自己赢得了她的信任。
玛格丽见到桌子上伏着一只猫,正优雅地啃一块剩火腿肘子。她一把抓起猫放在地上。
大多数人一年沐浴两次,春秋各一次,不过公主何等讲究,伊丽莎白沐浴起来频繁得多。沐浴十分费事,众女仆得把两只把手的浴桶从厨房火上抬进公主寝室,脚步不停地爬上楼,免得水凉掉。
梅芙·布朗愤愤然:“那猫抓老鼠可厉害呢。”
他说完就转过身,请雷金纳德和罗洛进屋去,随手在萨尔肥硕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萨尔既不吃惊也没有不悦,显然她的身份可不只是管家妇。
他身子一僵,呆望着。热水微微冒着热气,从她纤巧的肩膀滑落,小巧的胸脯、圆润的臀部、结实的大腿——因为骑马而练得肌肉紧致。她皮肤呈乳白色,耻毛是一片灿烂的金赤。内德明白非礼勿视,却瞧入了迷,动弹不得。
萨尔说:“我带您回房看看,这边走。”
内德从没见过女子一丝不挂。家中没有姐妹,他从没有跟哪个相好的肌肤相亲,也不曾在花街柳巷流连。
玛格丽却想到处认一认。她来是来过,上一次是在圣诞第十二日,不过城堡这么大,她得重新熟悉一下。于是她说:“咱们先去厨房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