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他担心英格兰受制于玛丽的两个法国舅舅，而他不希望法国势力滋长。因此，他虽然希望咱们下一任国君是天主教徒，但又犹豫不决。我不希望他被人说服，拥戴玛丽·斯图亚特。”

他失望地穿过广场去找母亲，走了一半发现和罗洛·菲茨杰拉德撞了个正着。罗洛开口问：“女王有什么消息？”

这一点内德却没想到。塞西尔考虑问题总比自己周密，真是了不起。内德虽然一点就通，但各国外交的错综复杂，他觉得自己永远摸不透。

他们一定是请腓力拥护玛丽。

罗洛却挡在他面前。“甚至要像她父亲一样，奉异教为国教，”罗洛扬起下巴，气势凌人，“是不是真的？”

倘若腓力答应，那伊丽莎白就麻烦了。

“有这种传言？”内德不打算跟他讨论，抬脚就走。

塞西尔听说后心烦意乱，叫内德越发忧心。

内德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也许吧。”西班牙不会这么轻易下决断，不过腓力国王阻挠伊丽莎白，的确有这个可能。

“四周前。他们搭的是我的船，所以我才知道。他们在安特卫普下了船，我们还听见他们雇了人引路，要去布鲁塞尔。回程搭的也是我的船。他们担心赶不回来，婚礼怕又要延期，不过三天前就回来了。”

罗洛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探过上身。这个姿势内德再熟悉不过，罗洛是在示威。“西班牙国王也要反对，而国王陛下是天底下最富有、最厉害的角色。”

“腓力国王此刻在布鲁塞尔。”

“听传言，伊丽莎白当上女王后会允许信奉新教。”听他的口气，仿佛是问罪。

“我没指望腓力拥护伊丽莎白，只是以为他不会卷进来。”塞西尔忧心忡忡。

内德答道：“病情垂危。”

“他不支持玛丽·斯图亚特，有什么理由？”

不消说，人人都在惦记。

“可不是。教宗对新教徒的策略是一个不留。”

“我听说了。”

“想想看，”罗洛和内德一样，对对方的问题充耳不闻，“要是她敢这么做，谁会反对？自然是罗马。”

内德学着威廉·塞西尔的思路寻思起来。脑海中的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斯威森和菲茨杰拉德父子去见腓力国王所为何事？讨论玛丽·都铎驾崩后的王位人选。他们对腓力说了什么？女王该由玛丽·斯图亚特来当，而不是伊丽莎白·都铎。

“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