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
梅尔辛集中思绪在这个迫切的问题上。多年来他曾反复想过这个问题。“这不是最初的塔楼了,是吗?”他说,“按照《蒂莫西书》的记载,塔楼重建过,而且比原先的高了。”
“怎么讲?”
托马斯没有回答这一问题:“你认为根本原因可能在哪儿呢?”
“要是她的奶头抵不上一只破了相的鼻子,只能怪你自己。”
“你在说些什么——塔楼在从北交叉甬道向外移动吗?”
阿兰哈哈大笑,但拉尔夫并不开心:“伍尔夫里克差点把我送上绞架——在安妮特假装被我强奸之后,挑动了威廉爵士。”
梅尔辛向上指着。“拱券的下侧——拱腹处——有一道裂缝就在顶部,”他说,“这种情况在桥上也会发生,就是在桥墩基础不当的时候,就会开始向两边呈八字形倾斜。”
“可是你并没有被绞死啊。而你从法庭逃跑时却用剑砍破了伍尔夫里克的面颊,那伤口真吓人——都露出后牙了。他那伤疤要留一辈子了。”
梅尔辛迅速地瞥了一眼阿兰·弗恩希尔。他们都照儿时的誓言守口如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件事。梅尔辛想继续保密,因为他感到对托马斯仍然重要,尽管他并不清楚其原因。但阿兰并没有反应:他喝了太多的葡萄酒,对暗示充耳不闻。
“你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可要是你向上爬进塔楼,从十字甬道的一个柱顶上向下吊一根铅锤,就在拱券的起拱点下方,等到垂线触到地面,你就会看到垂线会距柱子向南飘移好几英寸。而且,随着塔楼倾斜,就离开了圣坛的墙壁,最严重的损坏就在这里显露出来了。”
梅尔辛迅速地接着说:“凯瑞丝要我跟你谈谈伍尔夫里克。她认为你为那次打斗已经把他惩罚够了。我也这么看。”
托马斯谨慎地抬头看着:“看着还挺直的嘛。”
“他打破了我的鼻子!”
“我担心的是南甬道,”托马斯有点急躁地说,“这地方没问题。”
“好嘛。”
“那要看地基了。”大教堂的地势向南是个缓坡,一路下到河边,这可能是一个因素。他走过十字甬道,从塔楼下来到北交叉甬道。他站在十字甬道东北角的庞大主柱的脚下,抬眼望着头上伸出的拱券——跨过圣坛的北通道一直架到墙上。
“你足足惩罚了伍尔夫里克十一年。他的妻子瘦得皮包骨,孩子也都害着病。你难道还嫌不够吗,拉尔夫?”
“大概是一百年前了,对——那会儿的生羊毛生意正在兴旺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修得太高了?”
“却提醒了我们正在发生什么情况。在北侧,拱券受到了拉力;而在南侧,却受到了挤压。这说明塔楼在向南移动。”
“记得吧?我就在场。你并非完全没错。”梅尔辛想轻描淡写,“你确实摸了他的未婚妻嘛。她叫什么来着?”
“裂缝不算很大。”
“安妮特。”
梅尔辛穿过十字甬道往回走,望着南侧成对称的拱券。“这个拱券也开裂了,不过是在上侧——拱背处,你看到了吧?上面的墙也开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