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笑了。“我琢磨你已经知道了美好的方面:感受爱慕;知道世上有一个人总是站在你一边;每晚上床,有个强壮温厚的他要和你亲热……对我来说,这就是幸福。”
“教士们拒绝听耳语式的忏悔,这样他们就不必离教徒太近。修女们戴着亚麻布面罩,遮住口鼻,以免吸到同样的空气。每次接触病人后都用醋洗手。”
“你并没把这事说得令人激动。”
“教士医生说,这些办法没用,不过他们大都还是离开了城里。”
“谢谢你,姐妹,”玛奇说,“我真不知道,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
“这话在理。有人说看着病人就会得病。”
凯瑞丝恢复了镇静:“尽量让他舒服些,要是有什么变化,马上就来叫我去。”
“在佛罗伦萨,修女们劝说我们尽量待在家里,还要避免公众集会、赶集,以及公会和议会开会。”
“这样挺好的,”玛奇说,“我明白。”她把六枚银便士放在条凳上,拿起了那瓶罐。“我最好回家照看我的男人吧。”
“他病的可真不是时候。”梅尔辛说。
“不对。我们虽然无法治愈这种疾病,不过有些人认为是可以逃避这种病的。”
在主街上,他看到了马克·韦伯的大儿子约翰。“我父亲进了医院,”那孩子说,“他发烧了。”
凯瑞丝热切地问:“怎么办?”
梅尔辛在十月底的那天,也就是万圣节前夜,回到了王桥。这一天赶上了星期天,所以没有邪恶的精灵之夜在星期六降临时那么多人流涌过来,就像梅尔辛十一岁遇到了十岁的凯瑞丝那一年那样。但人们照旧紧张万分,人人都打算在夜幕降临时早早上床。
“教堂祈祷呢?”
她看到玛奇满脸笑容地盯着她,琢磨她的思绪,她当即脸红了。
“她们没提这个,不过好多人都待家里,也不去教堂了。”
玛奇质朴的语言给出了一幅生动的图画,凯瑞丝突然充满了一种渴望,几乎难以忍受了。她觉得难以继续在这冷漠、艰苦、无爱的修道院中生活,在这里,最大的罪孽便是触摸另一个人的肉体。若是梅尔辛此时此刻走进这房间,她就会扯掉他的衣服,拉他躺到地上。
这与凯瑞丝思索了几年的想法不谋而合。她觉得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的办法或许能避开黑死病。“修女自己、医生,还有那些遇到和接触病人的人们怎么办呢?”
“这种病像是由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的。”
然而,梅尔辛对王桥感到乐观。一切迹象都表明,马克会在万圣节那天成为会长,这将是兴旺的转机。
她点点头:“很多病都是这样。”
在返回王桥的路上,梅尔辛陷入了沉思。连洛拉那机灵又没有含义的学舌都没有让他摆脱。拉尔夫学会了不少东西,但内心深处并没有改变。他依旧是个残暴的人。他毫不关心他的幼妻,他难以容忍他的父母,他的报复心强到发狂的地步。他当上了老爷得意扬扬,却没觉得对他治下的农民有关心的职责。他把周围的一切,其中包括人,都视为让他得到满足的东西。
“通常,家中有一人得了这种病,全家人就都得病。接触是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