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坦白地说,是这样的。”
“她会一切都好的,”萨尔说,“她只不过要野一段时间。”
“你会叫他们选谁呢?”
梅尔辛点了点头:“我们去那儿看看。谢谢你,萨尔。”
格利高里的语气是居高临下的,但梅尔辛还是从他的奉承中听出了一丝敬佩。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保持警惕:像格利高里这样的人的赞扬,肯定是怀有目的的。
“我是来找我女儿洛拉的。”梅尔辛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还顺路看望了阿伯加文尼修道院的修士们,他们必须投票选出一位新的大主教。”格利高里靠在了椅子上。“几百年前,当基督教刚刚传入英格兰时,修士们就是通过选举产生他们的上司的。”解释是老年人的习惯,梅尔辛回想着:格利高里年轻时可没这么啰唆。“如今,主教和大主教位高权重,当然不能再由一小股与世隔绝的虔诚空想家们来选择了。国王做出了他的选择,而教皇陛下批准了国王的决定。”
店主埃文正吃着一块煎咸肉,作为推迟的午餐。他站起身来,在外套上擦了擦手,有些不安地说道:“日安,会长先生——很荣幸您光临小店,要我给您斟一壶淡啤酒吗?”
梅尔辛心想,就连我都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通常都要经过一番较力的。但他什么也没说。
这位律师也老了。他的头发白了,高高的个子伛偻了,深深的皱纹像括弧一样在那个时常发出哧声的鼻子两侧展开,还有一只眼睛也浑浊了,但另一只眼睛依然相当锐利,尽管他和梅尔辛已经十年没见了,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会长先生,”他说,“蒙茅斯的大主教去世了。”
“贾克是个口紧的家伙,”埃文说,“如果你问他夏陵有多远,他都会摇摇头,皱皱眉,说这不关他的事,他没必要知道。”
“愿他的灵魂安息。”梅尔辛像条件反射一般说道。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阿门。国王陛下鉴于我要路经他的王桥自治市,要求我代表他问候你,并向你通报这一重要消息。”
他们走进了一间烟气弥漫的屋子。下午才过了一半,已经有十几个懒散的酒客坐在长凳上了。还有一小群人聚在一张十五子棋棋盘旁,桌上的几小堆银便士显然是赌注。一个名叫乔伊的红脸颊妓女见有新客人进来,满怀期望地抬起头来,但当她看清来者是什么人后,又恢复了原先那种懒洋洋的神态。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正在给一个女人展示一件看上去很贵的外衣,显然是在推销,但他一看见梅尔辛,就赶紧把衣服折起来,收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梅尔辛猜这是偷来的赃物。
格利高里继续说道:“不过,修士们的选举仪式还得举行,控制它比废除它要容易,所以我来了。”
梅尔辛和凯瑞丝又往回走,来到河边离桥不远的白马酒馆。梅尔辛回忆起在黑死病疫情最为严重的时期,他亲眼所见发生在这里的纵酒狂欢,当时垂死的酒馆主人大卫·白马拿出了他所有的淡啤酒供大家免费畅饮。这地方此后沉寂了好多年,但现在又成了热闹的酒馆。梅尔辛经常想这地方为什么受欢迎,却百思不得其解。酒馆的屋子又狭小又肮脏,还经常发生打斗。平均每年都有一个人被杀死在这里。
“那么你是来告诉修士们选谁的。”梅尔辛说。
“但愿像你说的那样。”
“是的,我注意到他俩很友好,”埃文的回答很得体,“贾克走了也有一个星期了。”
“我很感激。大主教的去世并不令人意外。他一直在患病。”梅尔辛疑惑地心想,国王让格利高里来见他,当然不会只是传达一条令人感兴趣的消息。
梅尔辛想起,萨尔也说有一个星期没见贾克了。他对埃文说:“她可能和贾克·莱利在一起。”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说你是个足智多谋的人,”格利高里爽快地说道,“我在二十多年前首先认识了尊夫人。自那以后,我就看到你们二位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最终控制了王桥镇。你得到了你所心仪的一切:桥、医院、自治特许,而且你们二位也终成眷属。你不仅意志坚定,而且很有耐心。”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看见她了。”埃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