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二天是礼拜日。梅尔辛去岛上的小教堂做了晨祷。这座小教堂供奉的是匈牙利的圣·伊丽莎白，是医疗人员的保护神。然后他回了家，从园丁的棚子里拿了把结实的橡木锨。他把木锨扛在肩上，步行穿过外桥，走过郊区，思绪也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们并肩站在紧闭的城门前，抬头望去。玛奇在城墙上俯身喊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他努力想回忆起三十四年前他和凯瑞丝、拉尔夫，还有格温达一起在森林中走过的路，但似乎不可能。森林里除了鹿迹根本没有路。当年的小树已长得高大挺拔，而原本参天的橡树却被国王的伐木工砍倒了。然而，让他惊奇的是，仍然有一些可供辨认的地标存留了下来，有一股从地下汩汩而出的清泉，他记得十岁的凯瑞丝曾跪在那里饮过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她说简直像是从天堂里掉下来的；还有一个两侧都非常陡峭的小山谷，底部是一片沼泽，使她的靴子里渗进了泥。

梅尔辛也不知道。“但愿如此。”他说。

“我按正常价钱的一半付你——三先令六便士一加仑。一袋是十四先令，十袋正好是七英镑。”

“对，是她的老二。”

戴夫又顿时喜笑颜开了。梅尔辛真希望凯瑞丝也在场，能分享一下这快乐。“七英镑!”戴夫重复了一遍。

“哦——是格温达的孩子？”

玛奇还以为他嫌少，说：“我不能再付更多钱了——这染料不够强。”

“我不知道该这么办，”戴夫顿时沮丧起来，“这粉不好吗？”

“你该先把壳去掉，然后再研。”

“我说过了，太淡了。我不能付给你纯正染料的价钱。”

“是的——我还能怎么办呢？”

戴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梅尔辛深深地同情他。

“我是韦格利的戴夫，伍尔夫里克的儿子。”

但是对戴夫来说，七英镑就算是发财了。即使按时价算，这都是一个雇农好几年的收入。他看了看梅尔辛。“我有钱了!”他说。

“你是谁？”

梅尔辛大笑着说道：“可别一下子都花了。”

“是我种的。”戴夫说。

“太淡了。你是不是把根整个儿研碎了？”

玛奇问：“你总共有多少粉？”

“能行，是吧？”戴夫热切地问道。

“像你拿去的那种四加仑的口袋，还有九袋。”戴夫没精打采地说道。

“嗯，我试过你的染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