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塔姆跟拉尔夫说:“你认识这个人?”
凯瑞丝如今已是教区公会成员,因为她作为红布制造商有成功的业绩。这一新兴行业挽救了她父亲的财产。王桥的许多其他居民也由此致富,最著名的就是韦伯一家。她父亲也得以实现他贷款修桥的承诺,而在总的兴旺中,好几位商人也做出了同样的策动。修桥工程迅速地进行着——不幸的是,如今由埃尔弗里克而不是梅尔辛监管了。
在他们距离最近的茅屋有五十码的地方时,他惊讶地看到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凯瑞丝压下一股怒火。她姐姐的丈夫从来不放过一个中伤她的机会。她痛苦地觉察到拉尔夫很可能卷入了其中,这也是梅尔辛难受的原因。埃尔弗里克话中有刺。
他和塔姆都勒住了马,其余的强盗聚在他们周围,手中都握紧了武器。
她被埃尔弗里克打断了。“那是你未婚夫的弟弟干的!”他说,“跟梅尔辛去说吧,别找我们。”
那人向他们走来,拉尔夫看出是个修士。拉尔夫身边的塔姆说:“怎么以上天的名义……”
拉尔夫和塔姆并肩骑马上山,后面跟着骑马的阿兰·弗恩希尔以及其余步行的强盗。拉尔夫感觉很好,这是又一次成功的礼拜天上午的活计。春天已经到来,农人们开始把新季节的产品带到市场。强盗们搬运着六七只羊羔、一罐蜂蜜,堵着塞子的一瓶奶酪,几只皮瓶的葡萄酒。和往常一样,强盗们只受了些轻伤,是受害者中的莽汉给他们留下的刀伤和青紫瘀血。
其实她内心比表现出来的更忧虑。她和她父亲都没有现金了。他们的资金不是投入了建桥,就是拴牢在生羊毛和红绒布上了。羊毛集市是他们收回现金的机会。若是来的人少得可怜,他们就会深陷困境。别的不说,谁来给婚礼掏钱呢?
拉尔夫和塔姆搭帮结伙极为成功。两个多小时轻松战斗的收获,可以让他们过上一周的奢侈生活。余下的时间,他们就可白天打猎,夜晚喝酒了。没有那些乡巴佬佃户为地界纠纷来烦恼他们或用租金来欺骗他们。他们只缺女人,今天总算补了缺:他们抓了一对体态丰满的姐妹,有十三四岁吧。
这话有点夸张,但每周一次的集市,来的人骤然减少了,其恶果已被镇上所有的商家都感受到了,从面包房到妓院概莫能外。“不过还没糟到那地步,”凯瑞丝说,“再过四个星期就是羊毛集市了。在座的好几位都对新桥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桥马上就要建好投入使用了,暂时铺的木头路面,好赶上开幕。我们中间大多数人都指望着过一年一度的集市来实现繁荣呢。我本人就有满满一仓库值钱的红布要卖呢。若是弄得来王桥的人都可能遭到强盗的抢劫,我们就会没有主顾了。”
他唯一的遗憾是他从未为国王战斗过。这是他从孩提时代以来的壮志,至今仍难割舍。当强盗太容易了。杀死手无寸铁的农夫使他感觉不到有什么骄傲可言。他心中期盼的是光荣。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或者对别人证明过,他身上有着真正骑士的灵魂。
她把这些想法逐出脑海,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个她希望更好办的问题上。“在上个月,强盗的攻击大大增加了,”她说,“主要发生在礼拜日,受害者一般都是带着东西来王桥的人。”
修士长袍的一只袖子是空的,拉尔夫认出他是从王桥来的托马斯兄弟。托马斯朝着他们走来,仿佛是在大街上与他们邂逅。
她祈祷着他能活着看到她的婚礼。她打算在羊毛集市之后的那个礼拜天在王桥大教堂和梅尔辛成婚,现在只有一个月之期了。镇上的教区公会会长的女儿结婚可是件大事。公会大厅里将举办宴会招待镇上的头面人物,在情人地的野餐更有好几百名宾客。有些天,她父亲会花上几小时计划菜谱和招待事宜,可是第二天却忘了他做过的每一件事,不得不再从头做起。
“你好,拉尔夫,”他说,“还记得我吗?”
近日来,她父亲很少有主动创意了。先前那个思维敏锐的他正在衰竭。她为他担心,却又无能为力。她觉得她母亲生病期间她那种强烈感情又回到了她身上。为什么没法帮助他呢?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甚至没人能够叫得出他患病的名称。他们都说是年纪大了,可他还不到五十岁呢!
胖胖的贝蒂是镇上最成功的面包师,她说:“不管是谁,都成了这镇上的祸害。没人再来赶集了!”
然而,他不能任凭这种念头使他萎靡不振。当他爬上他们藏身的高原牧场的山坡时,他期待着今晚的一场大餐。他们要在炙叉上烤一只羊羔,喝上拌了蜂蜜的奶酪。至于女孩子嘛……拉尔夫决定让她俩并排躺着,这样每个姑娘就可以看到她的姐妹被一个个男人糟蹋。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加快了。
“也许两个人都在里边,”凯瑞丝说,“我相信,受过一些军事训练的拉尔夫·菲茨杰拉德可能加入了现有的匪帮,从而使他们组织得更好,行动更有效了。”
他们来到了石头住处在望的地方。拉尔夫心想,他们不能长久地利用这种地方了。草已经长起来,牧人们很快就要回来了。今年的复活节来得早,五朔节一过就是降灵节了。强盗们要另找基地了。
酿酒师迪克说:“我认为是‘隐身者塔姆’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