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凯瑞丝跪在她身边，把一只手放到她额头上。“你发烧了，”她说着，强压下呕吐似的涌在腹中的恐惧，“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倒是管用的。”

“我昨天就咳嗽了，”梅尔说，“不过我睡了一整夜，今天早晨才起来。后来我走进食堂吃早餐的时候，突然觉得要呕吐。我去了厕所，然后回到这里就躺倒了。我还以为一直睡着呢……什么时候了？”

她在修女回廊中坐了片刻，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像往常这个时刻一样，前往医院了。

“我在意大利见过穹顶。”

梅尔没在那里。她大概被叫去看护镇上的一位病人了。凯瑞丝接手，监督为客人和病人供应早餐，察看四处都清洁一新，检查那些病人。忙碌的工作减轻了她对玛奇的忧心。她给老朱莉读了一首圣诗。一切杂务都处理过后，梅尔依旧没有露面，于是凯瑞丝便去找她。

“穹顶？这倒是个新主意。”

她发现她在宿舍里，趴在她的床上。凯瑞丝的心跳加速了。

“梅尔辛的妻子害了这病，”凯瑞丝说，“她死了，她全家也都死了，可梅尔辛病好了，洛拉根本就没得病。”

“好吧，我听着蛮好——对生意有好处，对镇子有好处。”

“这么说，我的孩子们可以平安无事了？”

“还说不上。但自从我从佛罗伦萨回来，就一直在心底盘算这事。”

凯瑞丝可没这么说过。“可能吧。也许有人会染病，别人却没事。”她说。

“我认为并不需要奢侈，只是高大而已。要是我们给十字甬道加上穹顶，我可以不用拱架就完成。”

“梅尔!你没事吧？”她说。

比尔面露疑色：“公会成员不大可能赞成奢侈的事。”

梅尔翻过身来。她面色苍白，汗水淋淋。她咳嗽着，没有说话。

“好吧。听着，要是我设计了一座大型塔楼，你肯不肯在这里，教区公会的下一次会议上支持我呢？”

“你已经把这一切都想妥了，是吧？”

这样的回答没有让玛奇感到满意。如同大多数病人一样，她想得到的肯定而不是可能的答复。“我能做什么来保护他们呢？”

“而塔楼的顶部可以用尖细的木质塔尖，既省钱又美观。”

凯瑞丝看着基督的画像。“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她说。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当她喉头处涌起一阵啜泣时，她赶紧转过脸去遮掩自己的感情，并且快步走出了大教堂。

“我看得出这会省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