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就是这样，”梅尔辛说，“所有女人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梦。”

伍尔夫里克又转过头来，平视着他。“我是这女人的未婚夫，老爷。”他说道，语气仍然是恭敬的，但表情也仍然毫无畏惧。

不等他再说出其他傻话，拉尔夫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走了。“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他说，心里又恼怒又钦佩，“那颜色和她的眼睛很般配，是吗？如果我这么说话，她会拿鞭子抽我的。”他说得有些夸张，但菲莉帕对于无礼行为，通常都是反应强烈的。拉尔夫不知道她这样纵容梅尔辛，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看着这奶酪，肚子就饿了。真想买一些——但是伯爵一便士也不给我们这些护卫。”

然而有人来给珀金帮忙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喂，安妮特，一切都好吗？”

“这是我们林中圣约翰修道院做的。那是一个小修道院，或者说是王桥修道院的分院。我是那里的副院长——人们都叫我白头扫罗。”

拉尔夫扭头看了看新来的人。他大约十六岁，却和拉尔夫差不多高，长着宽宽的肩膀和一双大手。他相当英俊，五官端正，简直像是教堂里的雕刻家雕出来的。他长着一头浓密的浅褐色头发，也开始长出同样颜色的胡须。

拉尔夫注意到有一个金发中夹杂着白发的修士在一个摊位上卖奶酪。“看我的。”他向梅尔辛说了一声，就走到了摊位边说道：“这奶酪看上去真好吃，兄弟——这是哪里出产的？”

“但他多傻呀，随便什么人编个伤心故事，就能骗走他的奶酪!”

“除非你买我的东西。”

“他这样很可敬。”梅尔辛说。

梅尔辛在旁边叹道：“两个人都够难缠的。”

他们走开时，拉尔夫对梅尔辛咧嘴一笑，说道：“瞧，就像从小孩子手中拿走一个苹果一样容易。”

拉尔夫说：“你他妈的是什么人？”

“我做了件蠢事，”梅尔辛回答道，“回头再告诉你。趁太阳出来了，先随便转转吧。”

“我是韦格利村的伍尔夫里克，老爷。”伍尔夫里克毕恭毕敬地答道，但他丝毫没显出畏惧来。他转身对安妮特说道：“我来帮你卖些鸡蛋。”

拉尔夫听出他的语气中带着苦涩。“出什么事情了吗？”他说，“凯瑞丝怎么样？”

那小伙子肌肉结实的肩膀横在了拉尔夫和安妮特之间，显然是想保护那姑娘，并挡开拉尔夫。这是一种温和的冒犯，拉尔夫勃然大怒。“滚开，韦格利的伍尔夫里克，”他说，“这儿没你的事。”

拉尔夫说：“你就不能放下鸡蛋跟我走吗？咱们可以沿着河边散散步嘛。”河与修道院的院子之间有一片宽阔的河岸。一年中的这个时候河岸上开满了野花，长满了灌木，情侣们通常都到那里谈情说爱。

“谢谢你，扫罗兄弟。”

但是安妮特并不那么容易上钩。“我父亲会不高兴的。”她说。

修士从轮状的奶酪上切下了一小片递给了拉尔夫：“看在耶稣的分上，尝一尝吧，不用给钱了。”

“别怕他。”一个农民是不大敢违逆一名护卫的，特别是当这名护卫还穿着一位势力强大的伯爵的制服的时候。对伯爵的手下动手就是对伯爵的侮辱。那个农民也许想说服他的女儿，但如果他想强行制止她，那就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