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假如我们采取了这些预防措施后，黑死病仍然袭进了城里，你们这里接纳不了太多患者的。教区公会规定，黑死病患者及其家人将被隔离在他们的家中。这一规定适用于所有居住在发现了黑死病的房子中的人，无论是父母、子女、祖父母，还是仆人、学徒。任何被发现离开了这样的房子的人都将被绞死。”

“有一个借口，也有一个理由，”梅尔辛说，“借口是设计存在缺陷。”

“我要向主教申诉。”

“你跟菲利蒙说了这办法了吗？”

“请告诉他，他不能进入王桥。”

“非常简单。我先建一座圆形的尖塔，那不需要模架，然后在它外面用石头和灰泥再砌一个八角形的薄薄的包层。从视觉上看，尖塔是八角形的，但从结构上讲，它其实是圆锥形的。”

凯瑞丝发现，女修道院的人员十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所有女修道院基本上都是这样：既然进去了，就该在里面待上一辈子。琼嬷嬷仍然是副院长，乌娜姐妹在塞姆兄弟的监督下掌管着医院事务。如今已很少有人来这里就医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凯瑞丝在岛上开办的医院。那些来找塞姆的病人主要是因为极其虔信宗教，他们在厨房旁边的旧医院里得到治疗，新建的楼是用来接待客人的。

“即便如此，教区公会仍然要控制全城。我们已经决定，在黑死病流行期间，不许任何人进城。”

“这是他讨好高级教士的行动之一。上次雷金纳德副主教来王桥，他布道反对人体解剖。他还对国王的顾问说他不会反对教会征税。”

“你不能替修道院定规矩。”

“啊。”

“但我能为这座城定规矩，而修道院恰好在城里。”

“什么……？”

旧的药房现已被用作女副院长的办公室。凯瑞丝和琼、乌娜、塞姆一起在里面坐下，她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老城外面的人如果患了黑死病，可以到岛上我的医院里去治，”她说，“黑死病流行期间，我和修女们昼夜都待在医院里。任何人不得离开，只除了极少数侥幸康复的人。”

“他说没有模架的话没法建造八角形的尖塔。通常的确是这样，但我想出了一个办法。”

琼问：“老城里面的人怎么办？”

“那么所谓的缺陷是什么呢？”

“他想另建一座圣母堂。”

“你是在跟我说假如我今天离开了王桥，明天你就不让我进来了吗？”

“他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梅尔辛迟疑了。让王桥修道院的副院长站在城门外请求进城，哪怕只是想一想，也够让人难堪的。他一直希望说服菲利蒙接受这一限制，并不想把教区公会的意志强加于人。然而，他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回答听上去斩钉截铁。“正是。”

“没有。如果我说了，他会另找借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