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士住在教堂旁边的一栋小房子里。他俩看到他正在准备午饭——咸鱼炖青菜。乔夫罗伊三十多岁，身材像个士兵，高个儿宽肩。他的样子有些粗鲁，但人人都知道他处处替穷人着想。

“那倒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块青肿差不多消下去了，“我只是希望她父亲不要再动粗了。”

梅尔辛说：“我能在不关闭教堂的条件下修好屋顶。”

“规矩可以打破嘛。镇上一定有人迫不及待地要跟行会对抗呢。”

埃尔弗里克正坐在桌边吃着面包和奶酪，面前还摆着一杯淡啤酒。在他身后，梅尔辛能够看到艾丽丝和女仆在厨房里。没有格丽塞尔达的身影。

梅尔辛意识到，他已经被那些老人压垮了精神，他由衷地感激凯瑞丝拒不接受失败的劲头。她当然是对的，他应该待在王桥，向这一不公正的规矩开战。而且他也知道谁最迫切地需要他的才干。“乔夫罗伊神父。”他说。

“谢谢。”梅尔辛匆匆吻了她的嘴唇，抑制住再吻她的诱惑，迈步走了进去。

“他有那么迫切吗？为什么呢？”

“我可不愿像我父亲那样仰人鼻息。”

埃尔弗里克说：“没时间谈了。我们这会儿有活儿要干呢。”

“你用不着嘛。你可以买下豪威尔·泰勒的工具——他的寡妻刚刚告诉我，她要价一镑。”

梅尔辛朝着梯子上边高喊：“格丽塞尔达，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是分文没有。”

他们在埃尔弗里克的家门外停下了脚步。凯瑞丝说：“祝你好运。”

梅尔辛把教堂屋顶的事解释了一遍。

他巴不得有她支持呢，但他摇了摇头：“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了，还是由我自己来清理吧。”

“咱们这就去找他。”凯瑞丝说。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还躺在床上呢。”

“找我父亲借好了。他一向喜欢你，我敢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梅尔辛打定主意，既然没什么可怕的，干脆就表现得无所畏惧。他不睬埃尔弗里克的问话。“格丽塞尔达在哪儿？”

“可是雇用不在行会的人是不合规矩的。”

埃尔弗里克问：“你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