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可是坏消息，格温达从来没见过珀金从市场上回来剩这么多没卖出去的东西。

珀金时常和他的顾客说笑打趣，但平素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家中的气氛也总是多少有些阴沉。他伤心地谈起王桥市场。大多数做买卖的都经历了难熬的一天。唯一做成了生意的人是那些出售必需品的，诸如粮食、肉类和食盐的人。如今已经出名的王桥猩红绒布也是无人问津。

格温达应声说道：“我们来种。”

格温达饥渴地用勺子舀着喝光了汤。这汤比她做的要浓：佩姬在汤里加了陈面包，而在格温达的家中，面包从来不会放到发陈。佩姬家中有几杯淡啤酒，而格温达和伍尔夫里克根本买不起：到了苦日子也就谈不上热情好客了。

内特面露惊惶。

他们一起进了门。珀金坐到了桌边，他妻子佩姬给他端来了一碗浓汤。他从餐桌上的大面包上切下了厚厚的一片。佩姬接下来又给家里的其他人盛了汤：安妮特、她丈夫比利·霍华德、安妮特的兄弟罗勃和罗勃的妻子。她也把一些汤给了安妮特四岁的女儿阿玛贝尔和罗勃的两个小男孩，然后她才请伍尔夫里克和他一家坐下。

伍尔夫里克说：“我们得领到我们的工钱。我们得吃饭啊。”

格温达皱起了眉头。内特显然是想要珀金占有那土地。不消说，准是有了贿赂的承诺。她早就知道，珀金有钱。但她对揭发珀金的两面派不感兴趣，她盘算的是，怎么把这一局面转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从而让她家摆脱贫困。

格温达瞪着他。她和伍尔夫里克给他干活的九年中，他还从来没有说过这类话。

内特说：“你可以再雇一个人嘛，珀金。”

“我一点钱都没有。”珀金说。

她马上补充说：“伍尔夫里克干活是为了吃饭。我又没活干。我们需要土地。”

格温达心想，你这瞎了眼的白痴。

她注意到好几个人都点着头。但村里人不喜欢珀金的行为。大家都害怕有朝一日他们会遇到相同的局面。

安妮特看上去无忧无虑。她把一只手伸给伍尔夫里克，让他帮她下车。她站到地面上时，脚步不稳，向他倒过去，用一只手按住他的胸脯：“哎哟!”她叫着，在站稳后向他嫣然一笑。伍尔夫里克兴奋得脸都红了。

内特看出来他的打算有泡汤的危险。“你们交不起启用的费用。”他说。

“等一等，”格温达说，“珀金对现有的雇工都付不起工钱呢。他怎么能要更多的地呢？”

伍尔夫里克终于开了口：“你把我们的工钱给了我们吧，珀金，我们这就走。”

珀金大惊失色，但他难以抵赖格温达所说的事情，只好保持沉默。

佩姬点亮了一盏灯。格温达想回家了，但她和伍尔夫里克在等着领工钱。两个儿子开始淘气，在屋里跑来跑去，撞到大人身上。“你们该上床了。”格温达说，其实不见得。

内特说：“好吧，还有谁能对付那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