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这可不行,比马提雅尔最差的作品都更差劲,还暴露了太多细节。最初的那些坟地值得保留,坟地幽会有很多可以说的。他得稍后再尝试了。也许他可以试试关于樱桃和李子相对比的……
“不对,”乔丽说,“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我了解事实。放弃可是赖皮啊!”
乔丽用胳膊肘猛戳他。“你打瞌睡了!”她嘶嘶地低声说。丁一下子惊醒过来,他赶紧浏览关于活动流程的手册,上面有黑色边框的加文照片,照片中的人威严地凝视他。进行到哪一步了?孙辈的唱过歌了吗?显然唱过了:甚至都不是悲哀之歌,而是,哦,真可怕,是“我的路”。谁提议的,真该打,不过好在丁那时浑然无知。
把你的脑袋砍掉!只是——别被看到!
丁叹了口气:“他太矫情,他和他的诗歌都是。多愁善感的垃圾,酸腐得令人可怕。”
太像《鹅妈妈童谣》了,这韵脚,有韵脚吗?那么,也许可以更简洁一些:
“你一直知道的!”
为何不效仿娼妓?
在拉上窗帘的、幽闭的屋里;
他那时在对马提雅尔更洁净、更精美版的箴言警句进行再度研究,工作得很扎实,不过说实在的他并不觉得富有灵感,他对马提雅尔的兴趣其实是因为诗人对性的态度比较靠谱,而丁所处的时代就复杂许多。在马提雅尔看来,并没有浪漫的谨慎行事,也没有所谓的女性拥有更高精神追求的理想化观念,这种论调会让马提雅尔笑掉大牙的!马提雅尔的观念里也没有什么禁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所顾忌:无论是奴隶、男孩、女孩、娼妓、基佬、直男直女、色情业、淫秽作品研究、妻子们、年轻的、中年的、老年的、正面、背面、嘴巴、手、阳具、美的、丑的,包括完全令人厌恶的。性是一种给予,就像食物,可口的就享受,差劲的就奚落。这就是娱乐,就像剧场,因此可以当表演来观看。贞洁并非首要美德,不管男女,但一定形式的友谊、慷慨、温柔最是可贵。马提雅尔同时代的人称其格外开朗与和善,他那严厉、尖刻的睿智都不会减损这种评判。他声称自己的批评并不直接指向个人,而是针对各种类型。不过丁对此抱有怀疑。
连那些最肮脏、最低贱的
看到乔丽为这些诗歌兴奋不已,丁很感动。那段时间他很少见到她。说得委婉些,她那时的社交生活异常活跃,这无疑缘于她扑倒在床上时的敏捷,而他当时住在邓达斯大街理发店楼上的两居室里,一边悄悄经历着性爱身份危机,一边埋头苦写博士学位论文。
都偷溜到坟地后干他们的生意。
“哦,还叫板了,好吧,是加文·帕特南,那个让你神魂颠倒的自称是诗人的家伙。”
撞它,撞它,不停撞击,
“你该懂我心思的呀。”
莱斯比亚!千万别扬扬得意!
“有人说过我不赖皮吗?反正你没有说过。”
“我是他的缪斯。”当黑女人系列首度印刷发行,或者说成了那种在诗人之间传阅的印刷物时,她这样声称。那是一本诗人们自行装订的油印杂志,以一美元的价格出售。他们管它叫《尘埃》,以彰显坚韧不拔。
再谨慎一些,就像他们!
丁一时出错,他总是笨手笨脚的。他怎么可能忘掉加文·帕特南的一些早期诗歌是关于乔丽的呢?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她一直为此激动不已。
莱斯比亚,你觉得我卑鄙?
“早期作品挺不错的,”乔丽申辩道,“那些十四行诗,不过说来也算不上真正的十四行诗,黑女人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