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他们好像不再是朋友了。“请便。”她平视着他。因此,他不得不满怀羞辱、步履蹒跚地趿着那双被重重践踏的羊毛拖鞋,走出厨房。他身穿那件睡衣,上面还印着羊跳过栅栏的图案,那是两年前她送的生日礼物,那时她还觉得他可爱有趣。
“很有策略啊,”山姆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那他的iPod又如何呢?让我们来看看,在那把餐刀刺进他耳朵之前,他在听什么。播放列表上会有编码!
“于是,”她说道,“他就那样了。”
24小时之前,因此受害者那时还活着。
“他就怎么了?”山姆问。
他怎样才能在走出房子时不让她看到自己,看到他本人以及他悲惨的撤离?把床单拧成绳索,从窗口爬出去,顺墙而下吗?他脑子一片凌乱,气得都有点斗鸡眼了。为了静下来,他回到了和自己经常玩的心理游戏中:假设他是谋杀案的受害者,那他的牙膏会成为线索吗?我判断这管牙膏最后一次被挤是在
接着,这个好奇、鲁莽的小侦探试图重现他悲惨的死亡事件,追溯他任性的脚步,正是这些脚步引他走进邪恶人群,导致了他的悲剧下场。祝你好运,甜心,
“啊!是的,发生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说起来真的……”
她心想,真是可惜!
“相信我。”山姆说。她不会信的,但是她会假装。
那他为何很乐于如此想象呢?自己躺在太平间里,而法医,无疑是一个性感火辣的金发碧眼美女,虽然身上的实验室服装盖住了她紧实、正经的女医师的胸脯,她正用自己那灵巧而熟练的手指探究着他这具尸体。那么年轻,那么性感!
“他就死了。他不断痉挛,我以为他只是在,你懂的……就是他常有的动作。可是这次过分了。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那是我们婚礼前一天,我为这事都规划了好几个月!我告诉大家,说他给我留了言,消失不见了,他抛弃了我,丢下了我。我太紧张了!什么都送到了,婚礼礼服、蛋糕,所有的一切。而我,唉,这听起来太怪异了,可是我把他穿戴整齐,在纽扣洞里放了康乃馨,诸如此类的。他看上去帅极了。之后我就把所有一切打包放进了这个仓库单元。我脑子乱糟糟的。我一直在期盼婚礼,我把所有东西聚在一起,就像是终于实现了。”
剃刀、袜子、男式内裤、T恤等等。他接着走进一间自己一直用作办公室的空房间,迅速将笔记本电脑、手机、笔记本,以及一对充电线塞进电脑包;还包括一些散落的文件,倒不是说他多在乎文书;此外还有钱包、信用卡、护照,他把这些都插入了不同的口袋里。
“是你自己把他放到那里的?还有蛋糕和其他所有东西?”
他知道迟早是这结果,但这一切还是太快了。他本该更加警觉,先把她给甩了,这样就处在优势位置了。难道那才是劣势吗?其实,被动的一方可以把这个角色当作自己的权利。他套上牛仔裤、运动衫,把一堆东西塞进自己已经用了一阵子的一只大包里,那只包是他未执行的航海计划的一部分,余下的杂物他可以过后再回来拿的。卧室马上就是她一个人的了,那里曾充满了性爱的电力,上演着你拉我拽、推入抽离的肉搏戏,此时已经像一个他即将抛却的酒店房间。难道是他帮着挑选了这张丑陋的仿维多利亚时代的床吗?确实,或者说,在犯下这个购买错误时,他至少是袖手旁观来着。不过那些窗帘帷幔,那些有着呆板玫瑰图案的面料不算。反正他问心无愧。
“是的,”她说,“并不难,我用了推车。你知道的,搬运重箱子或家具等物件的那种。”
“他喜欢……克莱德
可它们就是他的。它们是他俩刚开始约会时格温妮丝对他的印象:他是百兽之王,是把她甩来甩去、在她身上乱咬的强势掠食者,他按住她,欲火中烧,一只爪子抓着她的脖子。
喜欢被勒着脖子。我并不是很乐意这样,可是我爱他,我很爱他,所以他怎么喜欢我就怎么做。”
还有那些印着狮头和名字首字母的庄重的袖扣,那是格温妮丝两年前送他的圣诞礼物。这些不可能是他的东西,像他这种品味的人。它们一定是凶手的!
“当然。”山姆说。他宁愿她不说出那个木乃伊新郎的名字,克莱德太过时了,他宁愿他匿名。他很清楚她在撒谎,可是撒谎的程度如何呢?他自己撒谎的时候喜欢尽量靠近事实,如果可能的话,即少一些捏造,少一些竭力回忆的刻意,这么说也许有一些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