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全频带阻塞干扰
“以前,您总认为我所研究的恒星与现实相距太远,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我记得对您提起过,恒星产生的能量虽然巨大,但它本身却是一个相对单纯和简单的系统。比如我们的太阳,组成它的只是两种最简单的元素:氢和氦;它的运行也只是由核聚变和引力平衡两种机制构成,这样,同我们的地球相比,它的运行状态在数学模型上就比较容易把握了。现在,对太阳的研究已经建立了十分精确的太阳数学模型,这中也有我做的工作。通过这个数学模型,我们可以对太阳的行为做出十分精确的预测。这就使我们可以利用一个微小的扰动,在短时间内局部打破太阳运行的某种平衡。方法很简单,用'万年风雪'精确撞击太阳表面的某点。”
1月5日,莫斯科
1月12日,俄罗斯军队总参谋部
“敌人的伤亡也很大,”卡琳娜说,“我注意观察了战果,双方被击毁的装甲目标的数量相差并不大。”
一个参谋来告诉列夫森科元帅,航天部部长急着要见他,事情很紧急,是有关米沙和电子战的事。
中尉仍沉浸在早上的战斗中,“唉,不到三十秒钟,整整一个坦克营就完了。”
听到儿子的名字,列夫森科元帅心里一震。他已知道了卡琳娜阵亡的消息,同时他也无法想象一亿公里之外的米沙同电子战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想象不出米沙现在和地球什么关系。
“是我命令这样干的。”师参谋长的声音从师长身后平静地响起,“昨天晚上进入新阵地太快,这里又是一片农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材料了。”
这时他们的车驶入了阿尔巴特街,昔日的步行街现在空空荡荡,古玩店和艺术品商店的门前堆着做工事的沙袋。
他们沉默对视着,参谋长从额头绷带上流出的血在脸上一道道地冻结了。这样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沿战壕慢慢地走去,沿着这堵用青春和生命筑成的胸墙走去。师长的左手拄着做拐杖的步枪,右手扶正了钢盔,向着胸墙行军礼,他们在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部队......他们路过了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小士兵,从断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泥,这泥的表面现在又冻住了。他正躺着把一颗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怀里放,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他朝师长笑了笑,“我要把这玩意儿塞进艾布拉姆斯的覆带里。”
卡琳娜知道,在同刚刚过去的战斗中,双方在整个战线上投入的坦克总数可能超过一万辆,还有数目相当于坦克一半的武装直升机。
寒风卷起道道雪雾,发出凄厉的啸声,仿佛在奏着一首上古时代的战歌。
这时,城市西北方向传来密集的爆炸声,这是现代空袭中很少见的野蛮的面积型轰炸。
部长一行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多说话,把一片三寸光盘递给了列夫森科元帅,“将军,这是我们一小时前收到的米沙从'万年风雪'号上发回的信息,后来他又补充说,这不是私人信息,希望您能当着所有有关人员的面播放它。”
中尉长叹一口气说:“少校,我真想念我那辆T90啊!四年前从装甲学院毕业的时候,也正是我失恋的时候,可刚到部队的我一看到那辆坦克,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了。我摸着它的装甲,光溜溜温乎乎的,像摸着女孩子的手。嗨,那个女孩儿算什么,这才是男人真正的伴侣!可今天早上,它中了一颗西北风,唉,可能现在火还没灭呢......”
作战室中的所有人听着来自一亿公里以外的声音:“我从收到的战争新闻中得知,如果电磁干扰不能再持续三到四天的话,我们可能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这是真的,爸爸,我能给您这段时间。”
卡琳娜和那位中尉的吉普车开进城时已是下午三点多,空袭警报刚刚响过,街上空荡荡的。
中尉扭头看了卡琳娜一眼,“你是搞电子战的,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那套玩意儿,什么第五代C3I,什么三维战场显示,还有动态态势模拟,攻击方案优化之类的,在演习中很像回事,可一到实战中,我面前的液晶屏上显示最多的就两句:COMMUNICATION ERROR和COULD NOT LOG IN。就说今天早上吧,我的正面和两翼的情况全不清楚,只接到一个命令:接敌。唉......假如再投入一半的增援兵力,敌人就不会在我们的位置突破。整个战线的情况,大概都这德行。”
“如果我比你先阵亡,请你也把我砌进这道墙里,这确实是一个好归宿。”师长说。
“要是这样的话,战场的主动权应在我们一边,我们在数量上占很大优势,仗怎么会打成这样呢?”
“我们两个不会相差太长时间的。”参谋长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说。
“双方坦克的对毁率大约,1比1.2吧,直升机差一些,但也不会超过1比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