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一·全)
嘿嘿!
自己始终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而帅征则始终是一只优雅、高洁、高高在上的天鹅。
也别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癞蛤蟆想捧捧天鹅的脚丫子、拍拍天鹅的马匹,又怎么可能够得着呢?
谁说得清楚?
那打打骂骂的背后,分明能够感受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温暖,那种犹如这弥漫夜空的槐花香般直沁人心的温馨。
或者那不再是单纯的斗嘴打闹了吧?隐隐然,淡淡然,或者那该算是一种……“关怀”的表现?
可不是么,隔三差五的她总是会来看囡囡,可每次来她总是会一边骂着自己懒散、骂着自己邋遢,一边帮自己收拾着“猪圈”,甚至还曾经帮自己洗衣服!
……
清风徐送,月色如银。
清风朗月下,徐起凤拉风箱般喘着粗气在一片陌生的小街巷里停了下来,手扶着旁边也不知道什么年代以来就已经栽在那里的木制灯杆,虾米般弓着腰身,呼哧呼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弥漫着阵阵槐花香的清爽潮湿的空气,努力地缓解着自己身体和大脑的缺氧状态。
前所未有的剧烈超大运动量,使得他的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运转严重超负荷,大量的蛋白质、糖份、碳水化合物被肆意地消耗掉,血液里的红细胞载氧量大幅下降,肌苷酸却蹭蹭地疯长,身体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水分,以求使得骤然暴增的体温降下来,顺便尽可能多地排掉那些多于的副产品。
也因为要维持肢体过量运动的消耗,大脑的供血量明显地严重不足,供血不足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充足的氧供应。脑供血、供氧的不足,比如导致的结果就是难以遏制的眩晕。一阵阵强烈的晕眩,带来了胸腹间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烦闷欲呕。
终于,徐起凤再也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地扶着灯杆,哇哇呕吐了起来。但午饭早过,晚饭却没吃,肚子里空落落的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吐的,“呕呕”干呕了半天,除了一些胃液、酸水,再也没什么内容了。倒是剧烈的呕吐反映刺激,弄得他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当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靠着灯杆在马路牙子上坐了半晌,徐起凤呼哧呼哧的牛喘终于渐趋平稳,脑袋靠上背后的灯杆,从这小巷子的空隙中遥望着浓云渐散的夜空,惬意地享受着蒙蒙的月光和习习的轻风,脑袋里转着这些似乎不怎么着边际的念头,脸上渐渐露出了洋溢着温柔、憧憬、幸福的微笑。
唉……
可惜啊,红尘路远,造化弄人,终究这段还没来得及求证的情感之路,只怕就要就此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了。
也许帅征隔三差五往这儿跑,真的只是不放心自己照顾囡囡,只是执行着“看管”自己的任务吧?
也许帅征帮自己收拾屋子,真的只是出自她那对环境极其挑剔的“洁癖”的强迫症,她的唠叨、埋怨、讥笑、嘲骂或者真的就是她确实厌恶自己的习惯甚至厌恶自己这个人的真实心境吧?
再加上那一身黄一块、绿一块、黑一块、白一块、干一块、湿一块拖泥带水汁水淋漓的衣服,配上满脸的眼泪鼻涕、满脑袋粘着泥巴、草叶儿、甚至还有一块鸟粪的乱糟糟的头发,简直邋遢得到了无以复加、让人捶胸顿足、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了一点儿,强忍下胸口的烦闷和肚子里的翻腾,虚脱般地靠着灯杆蔫儿溜坐到了马路牙子上,打量着自己这副狼狈相,心下忍不住一阵好笑,心想:多亏了帅征没看到自己现在这模样,不然的话以她那几乎有点儿洁癖的挑剔,还不定怎么鄙视我呢!嘿……
帅征……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其实被她打打骂骂的也挺……开心、挺……舒服的吧?
呵呵,贱骨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