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断舍离

“何锐来也住得下，房子是跃层的，除了主卧还有两个空房间……你都知道吧？”

用盐擦洗污渍是奶奶教她的，很有效，另一种是牙膏，但凌瑶喜欢用盐，喜欢那种指尖碰触到的粗粝感，相比之下，牙膏软乎乎的没意思。

何萧萧没有提前告诉纪承泽自己要去找他，这意味着她可能扑空，但她宁愿冒这个险，她不想给纪承泽提前准备借口的机会，她要当面观察纪承泽的反应——人在乍一听到难题时的反应往往最真实。

“周彦，再见了。”凌瑶与他擦身而过时说。

周彦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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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杯子啊！”凌瑶语气轻快，“用盐洗，看，是不是很干净？以前也这样帮你洗过——你忘了吧？”

何萧萧一大早就驾车去上海，她是那种一旦拿定主意行动会非常迅速的人——她要去找纪承泽好好谈谈何锐的问题，在她眼里，何锐就是试金石，纪承泽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看他怎么对何锐就知道了。

“……”

凌瑶把水关了，背对他，轻声问：“你是怕将来后悔吗？”

“不，你不会的。但如果你现在为了我放弃结婚，很快你就会后悔，还会迁怒在我身上，我负担不起。”

“我，我不想再纠缠，我想，早点结束。”周彦的声音忽然变得痛苦，“但如果你还是很难受，我，我可以……”

凌瑶爱了他四年，太了解他了，她紧抓着他时，他会觉得很烦特别想挣脱，而当她放手时，因为危机解除，他又开始念及旧情，感觉不舍。

周彦没动，“不急……你在干什么？”

她意识到自己再次坐上了赌桌，十二年前她输得很惨，今天这一局结果如何她依旧没底，但反复权衡后她还是无法放弃，没有哪个机会是十全十美的，再赌一次，也许这次她真的能翻牌。她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渐渐变得自信而昂扬。

“你来吧！”凌瑶赶忙把水池让出来。

她有纪承泽公寓的住址和密码，密码是纪承泽主动发给她的，说以后去上海可以住他那儿。

她擦得很专注，快收工时才惊觉身后有人，回眸看，是周彦，手上也握着杯子，不知在那站多久了。

“挺好啊！恭喜你。”她盯着哗哗的流水说。

她转身，朝周彦笑笑，“我已经没事了，真的。你看我马上就走了，因为我都放下了，如果还觉得难受我不会离开的。”

水声没有盖住这句话，在凌瑶耳畔宛如一道惊雷，但也仅此而已，闪过就消失了。

周彦手扶着茶水台面，面目扭曲，像在跟什么较劲，凌瑶知道他是在过自己心里那一关，可她不能帮他，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凌瑶拧开水龙头冲洗杯子，听见周彦说：“我打算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