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长大

两人说着话，面条就煮好了。吃完面条，凌瑶负责洗餐具，在空荡荡的餐馆里做这些事，有种奇异的新鲜感。

“先不去。”程添说，“往前走吧。”

“老人应该不会介意，他们只希望你过得好。”

凌瑶心情不错，遥指江边那两块大石，“还是去那儿坐坐吧！可惜买不到奶茶了！”

“撇开爷爷奶奶我也不愿意跟那家人有瓜葛。我13岁的时候非常恨他们，现在26了，爱恨没那么强烈，但还是对他们没有感情而且人一敏感吧，小时候的自己就会从心里跳出来，多疑、脆弱总之我没办法心平气和面对他们。”

路上确实很空，一路往江边走都看不见几个行人。其实是个有风的日子，天色暗下来后，风一遍遍拂过路面，暑气散了许多。

“我的天！居然真的藏了好东西啊！”凌瑶走上去，用力拍拍车座，“你的？”

凌瑶点头，“还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又回来找我……如果他们不出现，我就能成为爷爷奶奶的亲孙女，可他们来了，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生存焦虑就是那时候产生的吧，我觉得我两边都不靠，留不下来也回不过去。”

凌瑶随程添走过曲折逼仄的巷子，来到他租的仓库门前，看他掏出钥匙开锁，从里面推出一辆帅气的机车。

程添没再说话。

“我租了个仓库，里面有好东西。”

“等你长大就好了。”

“好。”

“可我已经长大了。”

全部收拾好了，她跟程添提议，“要不去江边走走？”

“长大不光指年纪，是全方位的，心智、思想、见识、情商。有一天你心里没有怨恨，能够理性地考虑问题，你就长大了。”

凌瑶仰头，“这么说对爷爷奶奶不公平，他们对我一直很好，可知道真相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心安理得享受亲情了……血缘可能真的大有关系，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偷来的，人家也许是在同情我……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别人，怕伤害对我好的人，也伤害我自己……两个月前，那个我见过的女儿联系上我，说她是我二姐，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想让我回去看看她的父母，她母亲好像身体不太好。”

凌瑶纳闷，“来这儿干什么？”

“你想回去吗？”

两人继续散步，程添把凌瑶带到江岸码头的仓库区。

凌瑶摇头，“不想。我心里只有爷爷奶奶。他们不是我的血亲，但尽心尽力把我养大，我回去，好像是在背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