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亲情

凌瑶抓着毛巾默不吭声。

何萧萧的房间门开了，她急匆匆跑出来，早上睡过了头，手机闹钟响了两轮都没能把她叫醒。到卫生间门口，猛然看见凌瑶在里面，脚本能往后一缩，顿在门边。

何萧萧厌烦起来，“我这么做是为谁？还不是为你？谁让你没事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你干点什么不好？要那么埋汰自己……”

凌瑶知道她赶时间，往边上挪了挪，抓过毛巾擦手，也不看何萧萧，但话是对她说的，“你先洗吧！”

“我想见谁想干什么不劳你操心！”凌瑶红了眼圈，嗓门高得能掀翻天花板。

何萧萧咬了下唇，低声说：“对不起，小妹。”

何锐拽住凌瑶的手央求起来，“小姨，你别走行不行？我舍不得你，妈妈肯定也不习惯。”

而凌瑶双眸通红，眼神狠厉，完全是一张令何萧萧陌生的脸。姐妹俩互相瞪着对方，时间刹那定格。

“也许你妈很快就结婚了呢？到时带你搬大房子住，多好！”

何萧萧持烟的手一顿，诧异地仰头看向凌瑶，像是在重新认识她，不，是重新认识凌瑶心目中的自己。

“我不会去的！”何锐态度坚决，“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家……要不然就咱俩住这儿吧！让我妈过好日子去！”

何萧萧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不以为然说：“这样不是正好，以后你不用再去那破地方了！好好收收心，干点有用的事！”

凌瑶垂眸不动，何萧萧很少郑重其事道歉，这声“对不起”两人都不太习惯。

凌瑶从花姐嘴里听到的那些话足以令她五雷轰顶，恨不能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没脸留在餐厅，一刻都没耽搁就飞奔了回来。

何萧萧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并不觉得羞耻，“瑶瑶，也许你不知道，虽然我日子一直过得不太顺，但奶奶更不放心的人是你，她知道我比你皮实，不会想不开，但你遇到事情会想很多，容易钻牛角尖。”

凌瑶本来高高兴兴去餐厅找程添，谁知程添不在，而一贯和善温暖的花姐却冷着脸把凌瑶叫到楼上好一通发泄。

凌瑶把眼泪憋回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再出格也没为了吊住男人去怀个孕，结果当了十二年单身妈妈什么都没落下！”

凌瑶又想笑又心酸，“让你妈听见会气坏的，好了！我暂时不走——你快吃吧，上学别迟到了！”

何萧萧抽出一根烟点上，歪着头冷冷地说：“别老拿失恋说事，不就失个恋么，值得你这么怨天怨地的？还好意思跑去跟外人说？奶奶如果还在也要被你气死。”

何锐走后，凌瑶在卫生间台盆里洗碗，想起何锐刚才仓惶的神色，忽然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也像他那样，执着地想要留住什么，事实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肯为孩子停留。小孩子总是一厢情愿，要到长大以后才能明白这一点。

“你什么都不懂，就会自以为是！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添叔在安慰我，我才慢慢走出来，现在全被你毁了！”凌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