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厚脸皮

“拜托！我们那儿一窝子工程师，好多人早上头都不梳，脸都不洗，趿着拖鞋就来上班了，我能洗把脸，抹个口红算很讲究了。”

心里其实无比忐忑，不知道乔冬看见自己会是什么反应，那天她和赵一诺从KTV狼狈逃窜出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你就夸张吧——我以前不是教过你？”

何萧萧摇着头坐下来吃饭，“这丫头看来不是去帮忙，是去造人家的反的。”

何萧萧赶忙满脸堆笑迎上去，“乔总，我修改了我们的方案，想让您再帮忙看看……就耽误您几分钟。”

九点，凌瑶兴冲冲狂奔到家。

乔冬十一点半才到公司，一出电梯就看见何萧萧端坐在沙发上，眉头一蹙，“你怎么又来了？”

何萧萧问她：“餐厅还没打烊吧？你把老板扔那儿干活，自己跑回家了？你俩到底谁是老板谁是打工仔啊？”

何萧萧七点到家，何锐已经去餐厅吃过晚饭回来，给母亲打包了一份米饭套餐，另有一小包炒花生。

乔冬走了几步，猛一回头，见何萧萧杵在门口，可怜兮兮目送自己，他眉头又皱在了一起，“愣着干嘛？进来啊！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何萧萧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嚼起来又香又脆，让她想起在镇上生活时的早餐，煮蛋、酱黄瓜、花生米，白粥，是奶奶做早点的标配。小镇时光慢悠悠地流淌，那时候觉得不耐烦，离远了回忆，心里会浮起朦胧的柔情。

门前的走廊太短，几步就到了，乔冬刷完门禁往里走，何萧萧不敢跟进去，很尴尬地被撂在门外，前台妹妹目睹这一幕也很尴尬，赶紧低头打电脑，装出忙碌的样子。

“小姨炒的花生米。”何锐说，“想不到小姨还挺有一手。”

王嘉栋是何萧萧的前上司，一个对她有几分真心，并真正教了她一些职场规则的人。

凌瑶满不在乎，“我本来就是去帮忙的，又不问他要工钱——干正事要紧，等我洗把脸来找你。”

“没什么难为情的。”王嘉栋告诉她，“你是在工作，对方如果不给你好脸，那也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我们公司，你只要时刻记住这点就不会尴尬了。”

何萧萧跟她走到卫生间，继续数落她，“你都二十六了，连妆都不会画，前面四年怎么去上班的？”

神经绷得太紧就容易走神，何萧萧一个恍惚，想起从前跟王嘉栋出去见客户，也有过数次这种围堵客户的经历，只不过那时王嘉栋是当事人，她就是个小跟班，脸皮还没现在这么厚。

“哈！我哪有能耐指点你们公司啊！”

何萧萧点头认同，“炒花生要掌握好火候，还得有十二分耐心才行。半锅花生用小火得炒上四十多分钟，而且有个点得抓准了，一不小心过了那个点花生就焦了。你小姨炒花生是得我奶奶真传的……哎，那家餐厅不是不给小零食的吗？”

何萧萧跟在他身后说：“那就麻烦您给指点一下……”

“说是这么说，不过小姨胆儿肥，先斩后奏，老板拿她没辙。”

乔冬脚步不停，“不是说了不行嘛！你们的东西不行，报告做再漂亮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