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四餐厅

一只猫趴在门槛上探头探脑，大约是好奇外面的动静，凌瑶低头看它时，它也仰头打量凌瑶，那表情居然有点津津有味似的。猫很胖，毛色灰白相间，是常见的土猫。

“我昨天定了炸豆腐丸子的”

凌瑶闻听，又朝厨房看了眼，老板把白帽子和口罩戴得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长什么样，不过身板挺拔，动作沉稳，给人可靠的感觉。

花姐在厨房和店堂间穿梭，厨房料理始终是老板一人在干，他低着头，动作遵循某种节奏，有条不紊。没人对等待时间过长表现出不满。

等落了座，何锐告诉凌瑶，“那个在做饭的才是老板，花姐是服务员，他们这儿就俩人。”

凌瑶珍惜地喝着最后小半杯蒸蛋，她喝得很慢，有种电影即将落幕而她还不想走的心情。她在这家餐厅感受到类似家的温吞气息，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花姐温暖的笑容，也许是厨师老板沉默如山的稳重，还有食客们的态度，没人大声喧哗，谈话都是窃窃私语的，让凌瑶想起高中时候的晚自习，既克制又放松。

店堂里摆设简单，也干净，七八张桌子，坐了五六名食客，不管吃饭的还是等吃饭的，都在刷手机，有种安静得不像餐馆的氛围。厨房和大门面对面，敞开式，仅有一名厨子，正在料理台边忙碌。

凌瑶惊讶，“还带这样的？那套餐里有什么总该告诉客人吧？”

何锐咧着沾了饭粒的嘴笑，妈妈从不说这样的网络语，有时听见他说还会嫌弃。

“没有菜单，就两种套餐，要么吃饭，要么吃面。”

快七点时，食客忽然多起来，一张桌子不再只坐一个人，聊天的也多了，店里纷纷攘攘的。

“我先看看菜单。”

凌瑶吃水果时，老板忽然从厨房走出来，推开边门，消失在门后。

叫阿虎的猫“喵”了一声，往外面一跃就没踪影了。

这样一个简单的变化却让餐厅里骤然骚动起来，客人们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喊声呼唤花姐，此起彼伏，从各个角落向花姐涌去——

何锐弯腰拍拍它脑袋，大声喊，“阿虎你好！”

“花姐，我的拍黄瓜！”

戴头盔的外卖小哥一头闯进来，大步走到料理台边，那里摆着两份老板打包好的餐食，他拿起就走，穿过店堂时和花姐撞上，凌瑶听见花姐问：“刘先生今天又加班？”

“不知道，可能好记吧……你吃什么？”

“对！明后天估计也得送，说是赶项目，很忙！”

“为什么叫周四餐厅？”她问。

话音未落，小哥人已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