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侵犯

她忽尔擡头，目光坚定，清晰说：“我今日来，是想告诉姑娘，袖笙是个很好的人，绝不是如坊间传言的轻贱女子！”

羽氏其实就跟在婢女身后不远处，移步娉婷而出，氅衣上的锦绣丝线在灯光里闪动着浅浅光华，冲方小杞福身问好。方小杞赶忙将人请进屋内，奉上热茶。

方小杞心中一凛。她看着羽氏，突然明白了什么。羽氏在来此之前，并不知道她认识赵袖笙，只因她是安西人就深夜拜访，是不合常理的。

羽氏却依然心碎。她流着泪来拉方小杞的手，方小杞下意识躲开，只被她揪住一角袖子。

羽氏擡起头：“我听说，方姑娘是安西人氏？”

羽氏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和你的阿娘能在最后时刻陪伴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她会过得怎样，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痛……还好，还好有你们。”

“故人？”方小杞诧异地擡眉，她能认识羽氏的什么故人？

方小杞眼眶发红，泪珠却没掉下来，似倒流入喉，嗓子眼发苦。

她稳了稳心神，道：“我，认识她。”

方小杞一时失语，转头看了一眼内室。内室的门帘安静地垂着，看不到沈星河的身影。

羽氏手一抖，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吗？袖笙姐她还好吗？”

“赵袖笙。她叫赵袖笙。”

方小杞垂眸，语声艰涩：“袖笙姨母，已经过世了。”

她单刀直入的发问，令羽氏微红了脸颊：“不瞒姑娘说，的确是想跟姑娘打听一位故人。”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内间门帘，不想让里面的沈星河听得太难过，赶忙岔开话题：“夫人你跟袖笙姨母很熟悉吗？”

方小杞替她倒茶，微笑道：“夫人言重了。说起来，那时候我还不是大理寺的官差呢，只是顺道帮忙而已。夫人特意找我，还等到深夜，真是个有心人呢。请问夫人，除了致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羽氏擦着泪迹，连连点头：“我为姑娘时是个绣娘，袖笙家是开裁缝铺的，常用我的绣品，因此与她结识，我们性情格外投缘，从而成为手帕交。”

羽氏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谢她查案时明察秋毫，使得自己洗脱绑架小公主的罪名，还揪出家中恶奴，避免将来的无妄之灾。

方小杞心口突地一跳：“她……叫什么名字？”

羽氏呆住，眼眶漫上泪意，猛地用帕子捂住了脸。

羽氏神情中带着些许忐忑：“我早年有个闺中密友，因故被流放安西，不知她近况如何，想着方姑娘会不会碰巧认识她……”

烛光下，方小杞把赵袖笙的事告诉了羽氏。像对沈星河述说时那般，避重就轻，粉饰了苦难，免得故人太伤心。

方小杞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