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人知道得不少

米春元轻轻叹了一声：“怎么来得这么快？原以为能容我画完这幅钟馗神像。”

后来，他思来想去，觉得白梅说的没错。马自鸣是京官，她虽无名无份，至少能享富贵，比跟着他这个穷画匠要强得多。他不再去打扰她，继续做他的画匠，也不再与白家来往。

道观住持站在木梯下，高声说：“米画师，官府的大人找你。”

直到前些日子，他忍不住偷偷去探望白梅。可是，溜进山庄后，才知道白梅早就从山庄中消失了！

米春元踩着木架梯站在道观的墙壁前，给未完成的钟馗壁画仔细勾着线。听到身后混杂的脚步声，他的笔尖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笔下线条也没有画歪，只停顿了一下，继续稳稳地勾完。

沈星河擡手阻止。他打量着米春元，此人二十多岁，十分健壮，衣上、手上沾着各色颜料，果然与老鸨解红衣的描述一致。

她摸索着摘下耳上的一对梅花形耳坠塞进他手中：“春元哥……你就当我嫁人了吧，求你莫要再来找我！这个你拿上当个念想吧。”

季杨和另一名差役已然戒备地围到米春元两侧，按着悬刀喝斥道：“放肆！”

耳坠是上好白玉的镶金而成，白梅从来没有这种贵重首饰，必是那姓马的送她的，还是梅花造型，想来是特意呼应她的名字，可见姓马的对她不错。

“大人，我杀的是人间恶鬼，现世妖魔，我手握屠刀，却是行神明之道，即便断头台上斩了首，我也不会下地狱的！”

米春元又酸又怒，隔着窗想要拉她：“我不甘！你随我走！”

米春元缓缓攀下木梯，把笔和颜料小心地放好，站在未完工的钟馗壁画前，毫无惊慌之色，擡眼时双目如燃着烈火：

白梅向后躲去，她泪湿面颊，咬牙低声道：“春元哥，你看，我如今住着豪宅，穿绫罗绸缎，每日吃香喝辣，不比跟着你受穷强？我宁可跟着马自鸣，我……我不愿嫁你了！”

沈星河冷声道：“米春元，你以极残忍的手段杀害马自鸣，你可知罪？”

米春元如遭雷击，他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