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被惹到的猫

次日，小雪初晴，街上人还不少。方小杞今日出来是暗中寻人的，穿公服过于招摇，特意换上自己的粗布冬衣，带着周痕来到长兴街，来回逛了一天，也没遇到身上带着药香的小姐姐，给周痕买零食倒花了不少钱。

方小杞被问得猝不及防，拘谨地拽了拽衣角：“这……这是我去年的冬衣。”

她闷闷道：“好……好，您先放我出来……”

沈星河目光苛责地打量着她，打断了她的话：“你就穿这个在外面待了一天？”

“老实点，就这样说！”

方小杞赶忙行礼：“禀大人，我与周痕在街面上找了一天，也没找到那女子……”

方小杞一怔，面露羞愧，低下了头：“是我考虑不周，有损大理寺的体面。明天我就去成衣铺做一套。”

沈星河拧眉：“我昨夜只看过江天寿的官档，其他情况让季杨去查，不知为何他去了一天还未报来。”他看向大门的方向，“今夜江府的人看上去人心惶惶，似乎又不太平。”

沈星河心中火起：“你如今不是飞燕帮的飞燕，是大理寺的官差，明日去做件新的！”

方小杞眼里光亮闪动：“大人，咱们直接进去可能打草惊蛇，不如您在这里等我，我先摸进去探探情况再说！”

方小杞费力地解释：“这是帮主给我们做的。我们飞燕平时跑腿活动得多，帮主给我们做的棉衣都不厚，我习惯了，不觉得冷。”

他两手揪着大氅裹着她，将她拽紧在身前，唇隔着布料挨在她耳边，凶巴巴道：“给你两刻钟，你进去后千万当心，一有情况就发信号，吹笛子、叫喊都行，你约好的时间没出来、或是我听到动静，都会闯进去！”

沈星河俯视着她蹙了蹙眉，翻身下马。

“好闷……”

直到快要宵禁，她打发走了周痕，准备去大理寺向沈星河禀报情况，忽听身后传来马蹄踏过薄雪的清爽声音。她转头看去，看到沈星河乘在马背，身披玄色大氅，在雪后清淡的夜色像一片化不开的乌云。

他松开大氅，方小杞钻出来，理了理弄乱的发揪，回头忿忿瞪一眼她的上司，神气像一只被惹到的猫，沿着围墙根儿飞快地跑走。

说着，她把手中大氅往他手中一送，转身就跑。沈星河神色一变：“等等！”

沈星河脸色不善：“这也叫冬衣？”

方小杞兴奋上头，眼看着已经蹿了出去。沈星河伸手想拉住她，又记起她打人的毛病，电光火石间灵光一现，他把大氅一张，就像撒鱼网一样，兜头将人兜了回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裌袄不知絮了几两芦花，一看就显得单薄，有的地方打着补丁。做了衣服后又蹿个子，袖口局促地短一截，看着的确寒酸。

方小杞只觉眼前一黑，本能地反抗，却被大氅裹了个死紧，俩手动弹不得！只听沈星河咬牙切齿的声音隔着布料传进耳中：“你能不能别想一出是一出？至少商量一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