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当众招供

江天寿面部扭曲：“是漳儿动的手，可是，是老夫授意的！”

抱灯仆从连连摇头，胆怯地瞥一眼江天寿越来越恍惚的脸色，说：“若是幻觉，那玩意儿是怎么回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江天寿带着疯意的目光落在虚空处，像回答她的话，又像在回答什么别的人，高声道：“杀死月栀，嫁祸陈节，是老夫的主意！”

仆人苦着脸说：“大概是吧！主子从祠堂里冲出来，急吼吼地吩咐我们去买孔明灯来，买得越多越好！可是当时天都黑了，大晚上的，可让小的们去哪里买啊？小的以为近日家里不太平，主子魔怔了，便想着出门装装样子，没想到一开大门……”

围观者顿时“轰”地炸了。有人说：“去年说江漳有个小妾被刑部的陈节杀了，说的是这事吗？”

季杨跟随在侧，指了指仆从手中所剩无几的灯，问：“钟馗就是让他放灯吗？”

又有人说：“陈节都处死了，竟是冤案？！”

“年纪越大，花样越多，这是给哪个姑娘放灯呢？”

“江漳风流，原来根子在老爷子这里！”

这时辰逛荡在平康街的人，嘴里一般吐不出什么象牙。

“这不是都安司江漳家的老爷子吗？这么大年纪了，还来花楼一条街玩呢？”

有人却意识到不对，伸手逮住一只飘过头顶的灯，念上边的字：“邪魔休逃……这不像跟姑娘表白心迹的句子啊！”

主仆三人放灯的放灯，诉苦地诉苦，朝着凡心阁的大门十步一停，缓缓前进着。

季杨看得心惊：“这老爷子是不是疯了？”

抱灯仆从带着哭腔：“那是少主子失踪时随身戴的玉佩！主子一个劲地说，是钟馗给他的，想救少主子，需按钟馗的吩咐做！”

方小杞紧紧盯着江天寿：“他没有疯，看着迷迷瞪瞪的，是中了什么迷药，但是吐的是真言！他在招供！”她大声追问道，“江老，到底是谁杀的月栀？”

他腾出手指了一下江天寿的腰间，那里晃着一枚白玉佩，上面染着污渍，像是血渍。

天上飘满了孔明灯，夜间的康平街原就热闹，姑娘和闲人们纷纷出来，跟着江天寿的脚步亦步亦趋地围观，有人认出了江天寿。

江天寿突然双目圆睁，看向飘着灯的夜空，高声道：“全是老夫的主意，与漳儿无关！钟馗神仙，要入地狱受酷刑，也该由老夫入去，放过漳儿吧！”

他缩着脖子不寒而栗：“要灯就来灯，这事太邪门了！主子令我们往灯上写这首童谣，一个灯写一句，十步放一只灯，反反复复写了放，放了写，一路走到这边来，我们怎么劝也不听！”

方小杞心中一凛，在江天寿前边倒行着，盯着他问：“江老，你说哪件事是你的主意？”

他脸上露出惊恐，“台阶上就放着厚厚一大摞折叠的孔明灯，也不知谁放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