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投毒的真凶

方小杞盯着沈兴芒，低声道：“原来是你……给沈星河下毒的，是你！”

沈兴芒还在忿忿理着领口：“大胆奴才活腻了，敢跟本公子动手！”

文宜哑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方小杞心似刀绞，借着袖口遮掩，紧紧攀住他冰冷的手指。

沈兴芒越发狂傲，指着沈星河：“或是说，您要因这个贱妇之子责难我？他是您的毕生之耻，我只恨没直接毒死了他，替您雪耻——”

她发烫的脑子一凉，转眼看他，见他低垂着眸，目光已然涣散。他的失明症竟在这个关口发作了。

沈兴芒脸上浮现恶毒笑容：“沈星河，你时不时变成瞎子的模样，我看到过不止一次，真是有趣啊。你摄入毒物的量越少，这个过程就越长，但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最终成为一个瞎子的下场！”

文宜双目空洞：“所以那年河儿执意离府独居，再也不回家，是因为，以为我下的毒么？”

“那药，堪称绝妙。他若一碗全部服下，小命定然不保。但药有些许异味，他多半会吐出些来。妙就妙在此处，他只要摄入一点，毒性就可潜伏进他的头脑，侵蚀他连及双目的脉络，让他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一个瞎子！”

沈星河张了张口，艰难地说：“原来……不是您啊。”多年来恨错了人，也令他心下茫然。他自诩擅长推案，可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不敢查不敢问，竟误判了真相。

文宜不愿相信，追问道：“什么药？”

“方小杞。”文宜忽然出声，嗓音似破碎一般，“你把沈兴芒带走吧，按律论罪便是。”

忽听沈星河低声说：“别走。”同时紧紧揪住了她的袖子。

沈兴芒忽地怔住，难以置信：“母亲，您说什么？就因为沈星河，您要把我交给官府？”

她握住了雁翎刀的刀柄，突然往沈兴芒冲去！却被身边的沈星河一把拉住了手臂。方小杞恨怒冲头，推搡着沈星河想把他甩开。

文宜已明白，与沈兴芒说道理亦是白废。痛彻之极，她的神情反而显得麻木沉冷。她哑声说：“不是因为河儿，是因为我。芒儿，是我纵溺过度害了你，也害了河儿。你莫要恨这个恨那个，只恨我就对了。”

文宜缓缓吐出一句：“是我的错吗？”

沈兴芒独目闪动，有片刻心虚。然而很快又昂起了头，神情间满是忿忿不平：“沈星河当年离家出走，就那么滚得远远的，永不回来便罢了！偏偏我失一目之后，您又把他找回来，明摆着是舍弃我这个嫡子，扶持他这个卑贱庶子上位，以后阖府的家业，岂不都是他的！若以后父亲封异姓王，世子之位也定然是他，不会是我！我怎能眼睁睁袖手相让？所以我就给他弄了一点好药……”

她上下打量着沈兴芒，像看一个陌生人：“我怜你失目之痛，原想着你既然前程无望，便不作苛求，由着你做个膏粱子弟，优渥无虞过一生便罢，你偶尔惹出事端，也没人敢不给长公主府面子，让你渐不知天高地厚。我有罪啊……是我将你纵容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文宜上前一步，眼里含着惊颤：“芒儿，你对河儿做了什么？”

沈兴芒满脸不服：“母亲，哪有那么严重？您难不成要因着一个贱婢责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