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到底几岁

要去拿搁在书案另一端的一张笔录，伸手却够不到。若站起来去拿，便要松开方小杞的衣袖，她必会趁机把袖子藏回去，坐得离他远远的。

方小杞茫然擡起脸：“啊？什么火窑？”

他可不乐意。

灯光铺展在案上，他沉吟片刻，说：“地宫深处发现的这个火窑，烟囱与地面的灶房相通。如此，即使在地宫中焚化尸体，外面的人也只会以为是灶房的炊烟。这座吞人楼的设计，堪称神工鬼手，也着实阴险歹毒。”

于是沈星河拿过一块瑞狮形状的铜镇纸，将那角袖子压住，然后迤迤然起身。

她狐疑地瞅了一眼榻上的听山：“这小子做过乌涧的徒弟，会不会是他……”

沈星河翻了翻堆在桌上的东西，拿起其中一份笔录，低头看着，久久不作声。

沈星河淡然道：“不会，听山既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

尤其是地宫里那四个，挖掘出来时简直是一堆混在一起的血肉。要不是鹤三娘，根本分不清哪块是谁的。

听山不知何时已由昏迷转成昏睡，睡梦中也感觉到被上官嘲讽，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委屈的梦呓。

沈星河将她的侧颜细致入微地收进眼底，却没耽误听内容。

方小杞看着呲牙裂嘴的小铜狮，仿佛在替沈星河说：敢把袖子抽回去，就咬你！

方小杞的脸颊被盯得发烫，晕头晕脑念到最后一句，都不知道自己念了些什么。

方小杞无语了。这个人到底几岁？！

笔录上说，易寺卿亲自坐镇，凡心阁的废墟发掘得差不多了，找到江天寿及地宫中四具尸体，均已砸得支离破碎，不成人形。

沈星河翻看着听山收集的陈家相关信息，说：“陈家祖上三代是做灯笼的手艺人。到这一代，才出了个考上功名的陈节。怎么都不像拥有神仙眼这种毒物的人家。”

她慌忙拿起笔录再看了一遍，这才意识到刚才嘴巴与脑子完全脱节，念归念，半句都没念进心里。这时才看明白上面写得什么，不由心惊肉跳。

方小杞眼神微深：“所以，神仙眼根本不是陈家祖传秘药，是别人给她的。”

他睨着她：“不是你自己刚刚念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