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谁要坑我

他无地自容，垂首沉默一会儿，颓然道：“危难临头，本官竟想把一个小姑娘推上刀口浪尖。是本官自私卑劣，险些晚节不保。钟馗该来便来吧，该本官担的，本官担着就是。”

易迁在后面脑袋冒了几冒，没找着机会插话，最后只能远远地喊：“那个，季杨啊，本官写封协查文书，你一会儿过来拿着带去商州府衙，地方官自会差人助你！”

这会儿，易迁已从恐惧带来的慌乱中清醒过来，羞耻感涌上心头，老脸青一阵红一阵。

两个家伙勾肩搭背地已走远，也不知季杨听到了没有。

“三十三口。”季杨重复了一遍，摸着嘴巴的豁缝直咝冷气，“钟馗真够狠的啊。小杞，钟馗对邢家下手，明摆着是跟圣上较劲呢。这事咱可不敢掺和。”

“除了沈大人，钟馗案谁碰谁死吗？”方小杞自言自语似的，对着空气发问。

季杨朝易迁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听山拖着链子追上去：“季班头，那我呢，贫道不要回牢里去！”

可是，窦文试图压案，德宗帝又把办案官沈星河投入大牢，案子一再搁浅。所以钟馗疯了，大开杀戒。钟馗原是复仇邪神，却逐渐变成屠戮邪魔的面目。

季杨回头看着易迁。易迁悻悻摆了摆手：“放了放了！”

回头想想，从四面观音到大雄宝殿的火灾，再到明蒲自尽事件，似是钟馗一声紧似一声的催促，催着官府把来查他、来抓他。

转眼之间，原地只剩了易寺卿一人。易迁看着空荡荡的身周，站了一会儿，两手负在身后，挺起了老腰，乐道：“哎呀，总算清闲了，让他们去忙活，本官去泡一壶好茶！”

方小杞听得心中剧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邢家死了多少人？”

他走进自己的公事厅，把如山的文书往旁边一堆，腾出一块地方，用茶匙往茶壶里铲茶叶，一不小心洒了一桌。

季杨拎着听山：“走，给你卸了铐子，跟哥出远差去！”

穿过门庭的冷风撩起方小杞的鬓发，她冷得脸色发白，眼眸倒显得格外地黑。

听山哭丧着脸：“我不去！那么远的路，你把我横着搁马上，五脏六腑都得颠出来！”

他神情悲怆，不免浮出老泪：“本官死便死了，只望钟馗高擡贵手，不要祸及妻儿老小。我回去安排一下，让夫人带着全家回老家避避风头……”

“哥给你雇头毛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