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血染圣衣

四面观音的法像在殿中高高耸立，足有两丈之高，是由一整块巨大的金丝楠木雕成，雕工巧夺天工，面容体态栩栩如生，充满悲悯的眼神俯视着每一个人，木雕的衣带仿佛能随风飘舞。木料表面瑰丽木纹金光流转，灿若云锦，观音圣像通体散发着煜煜金光，摄人心魄！

那僧人脸色发白，擡手指着观音像：“师父，这……这不是观音啊！”

他话未说完，一名僧人突然指站观音像的钟馗这面，面露惊恐，连连后退：“红……红了！”

了澄大师站在观音像侧面，也不明所以，赶忙低声训斥弟子：“你咋呼什么？”

窦文正躁怒不堪：“什么红了？！”

其中一个僧人绕到观音像背面时，忍不住擡头瞻仰法相。他猛地面色大变，口中念诵变成一声惊叫，朝外踉跄几步。仪式顿时被打乱，窦文顿时不悦，在蒲团上擡起头，责问道：“怎么回事？”

其他三面观音法相慈悲庄严，唯独朝北的背面出了差错！

梁木匠慌忙道：“哎呀，是小人疏忽了！圣像底座未经固定，若有人意外碰撞容易倾倒，为求稳妥才靠墙摆放。今日公公来验，小人该让人挪到工坊中间来的！您请稍候，我叫人来挪！”

这尊四面观音的四面圣像，是圣上钦定的。原应正面观音手持经箧,右面观音手持莲花,左面观音手持念珠,背面观音手持琉璃灯，依次象征智慧、平安、仁慈、救苦厄。

霍槐想了想，觉得有风险，道：“万一挪动间摔坏了，你我的脑袋都不保！看到的三面已精美如斯，第四面必不会差，不必挪了。”

了澄半信半疑，走到观音像背面擡头一看，顿时变了脸色。霍槐也搀着窦文绕过去看。众人齐齐呆住。

僧人的声音吓得变调：“圣像……圣像的衣袍变红了！”

仪式庄重又有条不紊地进行，在了澄大师的引导下，僧人们双掌合十，围成一圈，绕着四面观音像踱步念诵。

窦文回头，悚然失色。四面像的衣袍雕得浑然一体，不知为何，从衣袍的上缘忽然渗出红色液体，均匀地朝下缓缓漫流，由上至下把圣像的衣袍慢慢染红，漫延到最下摆时，滴落在莲座上，染得点点腥红。

窦文这辈子见多了奇珍异宝，如此高大又华美的木雕像也是第一次见。他不由肃整身形，带着霍愧跪在四面观音正面的蒲团上，一脸虔诚地叩拜。

不过片刻之间，圣像的衣袍已是血红色，四面像的钟馗面显得更加邪煞，似乎下一瞬就要跳下莲座大开杀戒！

梁木匠低眉顺眼：“全听公公的。”

僧人的手直哆嗦：“师父，您过来看看，真的不是观音菩萨！”

……

了澄大惊失色：“休得胡言！”

如今霍槐回想起来，才明白着了梁木匠的道！他猛地跳了起来：“梁木匠，是梁木匠搞的鬼！老祖宗，得赶紧让人捉拿梁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