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里的男孩

“你给我吐出来！”

这天下午，秋天的阳光照耀着这个男孩，他的双手被反绑到了身后，绳子从他的脖子上勒过去，使他没法低下头去，他只能仰着头看着前面的路，他的身旁是他渴望中的水果，可是他现在就是低头望一眼都不可能了，因为他的脖子被勒住了。只要有人过来，就是顺路走过，孙福都要他喊叫：

“活该。”孙福说，“卡死了也活该。”

孙福说：“声音轻啦，响一点。”

“孙福，你看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会把他卡死的。”

男孩看看孙福，然后将头向前伸去，使足了劲喊叫了：

男孩的嘴张了开来，孙福看到了他嘴里已经咬碎的苹果，就让卡住他脖子的手使了使劲。孙福看到他的眼睛瞪圆了。有一个人对孙福说：

于是男孩继续往外吐，吐出来的全是唾沫，唾沫里夹杂着一些苹果屑。男孩不停地吐着，吐到最后只有干巴巴的声音，连唾沫都没有了。这时候孙福才说：

“走！”

“还有，还没有吐干净。”

孙福捏住男孩的衣领，推着男孩走到了自己的水果摊前。他从纸箱里找出了一根绳子，将男孩绑了起来，绑在他的水果摊前。他看到有几个人跟了过来，就对男孩说：

男孩开始将嘴里的苹果吐出来了，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就像是挤牙膏似的，男孩将咬碎的苹果吐在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上。男孩的嘴闭上后，孙福又用手将他的嘴掰开，蹲下身体往里面看了看后说：

“我是小偷！”

“吐出来！”

孙福看到男孩的血管在脖子上挺了出来，他点点头说：

男孩紧闭鼓起的嘴，孙福又去卡他的脖子：

“就这样，你就这样喊叫。”

“你喊叫，你就叫‘我是小偷’。”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偷……吐出来！”

男孩看看孙福，没有喊叫。孙福一把抓起了他的左手，捏住他左手的中指，男孩立刻喊叫了：

然后孙福松开卡住男孩的手，指着苍天说道：

“我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