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
瑞伯想,如果理发师能读一点……
“你还没听过瑞伯的,”理发师说,“瑞伯人不错。他不知道选举怎么弄,但他人不错。”
英语儿歌:小男孩布鲁,吹响你的喇叭吧。羊跑到了牧草地里,母牛跑到了玉米地里。放羊的男孩呢?他正在干草堆下,睡得香着呢!
“哈伯德妈妈,”理发师嘀咕道,“你真是被他们骗了。我和你说件事吧……”他回顾了霍克森七月四日的演讲。那又是一场妙极了的演讲,以诗歌结尾。达曼是谁?霍克想知道。是啊,达曼是谁?人群在咆哮。哎呀,难道他们不知道吗?哎呀,他是小男孩布鲁,吹着他的喇叭呢。是啊,小婴儿在牧草地,黑鬼们在玉米地。老兄!瑞伯真应该听一听。没有一个哈伯德妈妈能挺住。
“听我说,”理发师说,“你知道霍克对特尔福德的人说了什么?在特尔福德,霍克告诉他们,他希望黑鬼们老实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如果他们不肯待在那个地方,他会给他们找到一个地方的。这个说法怎么样?”
“是啊!”理发师哈哈大笑,“是啊!你知道我差点儿忘了。你要告诉我们你为什么选达曼。嗨,罗伊!”他冲胖男人嚷道,“快过来。我们要听听我们为什么要选男孩布鲁。”
“思考!”瑞伯喊道,“你自称在思考?”
罗伊只是哼了一声,又翻了一页报纸。“等我看完这一篇。”他含混地说。
“不,先生!”理发师说,“空话对谁都没有好处。它们代替不了思考。”
“我还有约,”瑞伯说,“我要赶时间。”他为什么要待下去听这些废话?
好啦,瑞伯想说,我们说正事吧。他想他应该结束寒暄,展开辩论。那个胖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理发师又开始为他刮脸。他说瑞伯应该听一听在斯巴达维尔的演讲。“最后没有一个哈伯德妈妈留下,所有的小男孩布鲁都把喇叭吹破了。”理发师说,“霍克说,是时候了,你必须镇压,用……”
“你真应该看看前几天我那狗是怎么赶那群鹌鹑的,”瑞伯坐进椅子,理发师接着说,“鸟儿四处乱飞,我们逮到了四只,它们又四处乱飞,我们又逮到了两只。真不赖。”
瑞伯重新在椅子里坐好,提醒理发师他是来刮脸的。
“那儿是什么人,乔?”坐在后面的一个男人喊道,“一个好政府男孩?”
我为何这么折磨自己?瑞伯气恼地想。
“是啊,”理发师说,“他要发表一个演讲呢。”
听着,他根本不需要读任何东西。他需要做的仅仅是思考。如今世道缺的就是这个——他们不思考,他们没有常识。为什么瑞伯也不思考?他的常识到哪里去了?
“这种话我听过太多了。”那个男人说。
“从来没捉过鹌鹑。”瑞伯的声音嘶哑。
理发师认为这太显而易见了,就像沙发上有一头猪一样明显。理发师还思考了很多别的事情,他都告诉了瑞伯。他说瑞伯应该听一听霍克森在木林橡树、贝德福德和契克维尔的演讲。
“什么事也比不上带着一个黑鬼、一只猎狗和一支枪去捉鹌鹑,”理发师说,“你没去过,简直是你人生的莫大损失。”
瑞伯不明白这和思考有什么关系?
瑞伯清了清嗓子,理发师接着干活。坐在角落的胖男人翻了一页报纸。他们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瑞伯想。他们不可能忘记吧。他等待着,听着苍蝇的嗡嗡声和后面几个男人含糊不清的低语。胖男人又翻了一页。瑞伯能听见乔治的扫把慢悠悠地拂过某处地面,停落下来,刮擦地面,又……“你,呃,仍是霍克森的人吗?”瑞伯问理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