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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的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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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家

哲学家

雅克·德里达是位难以捉摸的大陆派哲学家,他是如此的令人讨厌,以至于他吵架不只是跟某个特定的人吵,而是跟一大群人。诺姆·乔姆斯基<sup>∗</sup>称他的学术“糟得可怕”;而且这还是他说得很客气的时候。1992年,剑桥大学宣布准备授予这个法国人荣誉博士学位的时候,不同国家的十八位知名学者联名写信抗议,他们指出德里达的理论“达不到清晰和严谨的普遍标准”,“是用一种半通不通的方式对理性、真实、学术标准等重要价值的肆意攻击”。

<b>卡尔·波普尔</b>

这最后半句话是他引发众怒的关键。因为德里达被大家知晓是因为“解构主义”(他一贯狡猾,拒绝定义这种处理文化的态度),它似乎是对像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sup>∗</sup>这样的结构主义者的反抗。列维-斯特劳斯是一个证实主义者,想要归纳出人类存在的意义;而德里达所做的,是“归纳”的反面,是去除普遍性,是解除结构。他论述中最核心的部分就是你说不准到底文学作品想说什么。每个读者都会在解读的时候带进去自己的偏见。德里达常被引用的一句话是“一切皆在文本之内”,但这个老狐狸号称自己从来没有说过,或者,要是他真说了,那也不是你们以为的意思。

阿多诺的另外一些理论还是有些说服力的。比如,在他的《启蒙辩证法》中,他说人类越来越开明这个流行的看法已经被纳粹的崛起证明是错误的。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欧洲,不但理性(还有合理性)远远没有占据统治地位,反而被原始的迷信吞没——最恶名昭彰的就是在他的祖国和其他地方,对他的犹太同胞所施加的迫害。阿多诺还更进一步提出资本主义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在资本主义社会,所谓的文化不过就像一个炮制标准产品的工厂,用那些产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不再关注社会真正的问题。阿多诺最喜欢举的例子之一是悬疑电视剧。它们本质上都完全一样:有人被谋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或者有些古怪的侦探得找出谁犯了案。只是我们都会去看,而且沉醉其中——政客们当然乐得我们这样做,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妨碍地为所欲为了。

德里达的一个重要思想是语言不可理解,并且用自己的文章演示给我们看——德里达十分不好读,这还是说得轻的。那么到底为什么他在某些圈子里是如此受到推崇呢?首先他有一头与年龄不符的茂密的银发,而且皮肤晒得很健康,形象很有气度;再者,他让文学教授有种难得的快感:觉得自己了不起。因为德里达关注的是文学理论,但会就此蔓延扩散,形成一种囊括整个西方思想体系的态度,而且带着一种要将之损毁的危险。

纳粹侵入奥地利之后,他很快就逃走了,余下的人生都在伦敦教书。大家都说他为人傲慢,很难相处,永远渴望着在学术上跟谁干一仗;他公开跟阿多诺<sup>∗</sup>争执过,私下里跟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sup>∗</sup>吵。在1946年的剑桥,波普尔发表了一篇论文叫《有没有哲学问题?》,当时维特根斯坦也在场,而波普尔的说法让他如此愤怒,据说维特根斯坦举着一根烧红的拨火棒要揍他。

这听起来好像只不过是种负面哲学,但波普尔称他的“证伪派”(后来他们就这样称呼波普尔的哲学)方法是一种进步。因为如果我们能知道一样东西不是真的,那我们的知识就比知道前多了一点。他还很轻巧地驳斥了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up>∗</sup>的大部分理论,因为他指出,如果一种论述没有被证伪的可能,那么它从本质上就是没有意义的。比如弗洛伊德声称我们都想杀死自己的父亲,可以说就是胡扯。

<b>雅克·德里达</b>

要是我们接受这种说法:科学家告诉我们知道什么,哲学家告诉我们不知道什么,那维也纳思想家卡尔·波普尔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因为他论证了为什么我们以为自己知道的事情,其实我们不知道。“科学,”他说,“并不建在坚固的基石上——它大胆的理论结构可以说是在沼泽之上崛起的。”他之所以得出这样一个非同小可的结论,是因为我们称之为科学的工作都是依照归纳法来运转的,也就是说,某个东西我们见了几次(比如我们留意到了几只绿色青蛙),然后就归纳出一般规律来(所有青蛙都是绿的)。波普尔指出这种结论只能算是推测,只要找到一个例外就能把它炸个粉碎(比如巴拿马侧身粉红的树蛙)。

Jacques Derrida,1930—2004

或许阿多诺最有名的论争发生在他和德国同胞卡尔·波普尔<sup>∗</sup>(即刻奉上)之间,关于一个很麻烦的题目:如何更好地引发政治变革。阿多诺认为,只有通过革命才能实现真正的改变,那是一个会彻底改变所有人思维模式的大事件。波普尔的反驳是革命无一例外会带来暴力。他更支持循序渐进的办法,一点点改革统辖社会的律法。似乎不用想就知道波普尔是对的,但阿多诺的立场自然也有很多支持者:最近的就是哲学家中的最受爱戴的小丑——英国人罗素·布兰德。

<b>约翰·梅纳德·凯恩斯</b>

泰奥多尔·W.阿多诺终其一生,都在努力告诉人家逆耳的忠言。每一回都会引发极端的回应。比如,有一次阿多诺正在演讲,三个女人破门而入,露出胸部,把花瓣抛洒在他的头顶上——据说这样做都是为了让他能闭嘴。

John Maynard Keynes,1883—1946

<b>用法:</b>下回有谁从餐桌边溜走去看电视,你可以朝他们的背影喊一句:“阿多诺警告我们的就是这个!”

<b>用法:</b>要是有谁说了句什么话,不可能证明是错的,那你就可以评论道:“这就是卡尔·波普尔所谓的不可证伪表述;也就是说,你刚刚的话没有意义。”

哲学家

哲学家

<b>用法:</b>要是有人建议你千万不能忘了一部小说的创作背景,你可以引用——或许是误引——德里达的一句话:“一切都在文本之内。”

Karl Popper,1902—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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