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主人
有一种才华,是能认出别人有才华——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后世会记得接下来提到的几个人,也让他们的其他方面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他们办过一些难忘的派对,邀请过不少当时最有才华的作家和艺术家。
有一次,别人问佩吉·古根海姆,她拥有过几个丈夫。她回答:“别人的丈夫要算进去吗?”性爱似乎是这位美国女富二代主要关心的事,艺术只落后一点点,排在第二位。有时候,这两件事成了同一件事。她和超现实主义画家马克斯·恩斯特<sup>∗</sup><a id="jzyy_0_1" href="#jz_0_1"><sup>(1)</sup></a>上过床(谁又没上过呢?),甚至两人还成了夫妻,虽然这段姻缘没有延续多久。
法国文人斯特芳·马拉美一辈子大多数时候都入不敷出。但在巴黎罗马街的家里,他还是东拼西凑,每周都能找到几枚苏<a id="jzyy_0_2" href="#jz_0_2"><sup>(2)</sup></a>办一场酒会。这些沙龙的常客后来被称作“Mardistes”——取自法语中的“星期二”,因为他们都是每周二见面的——其中包括好些当时最有才华的作者,随便举几个例子:W.B.叶芝、安德烈·纪德<sup>∗</sup>和保尔·瓦雷里<sup>∗</sup>……埃德加·德加和奥古斯特·罗丹曾经也混迹其中。
<b>用法:</b>提到任何处境艰难的艺术家,你都可以评论:“他现在要等的就是一个像佩吉·古根海姆那样的人。”
如果你是个诗人,确保诗作流传后世的一个绝佳的办法就是说服伟大的作曲家为你的文字谱上音乐。人缘好到让我们瞠目结舌的马拉美就做成了这件事。他的诗《牧神的午后》由克劳德·德彪西为其作曲,后来也让瓦斯拉夫·尼金斯基<sup>∗</sup>编成了一个举世哗然的芭蕾舞。拉威尔和布列兹也都给马拉美的诗配过乐。音乐性是马拉美毕生工作的宗旨,相较于词句的意义,马拉美对它们的读音更感兴趣。实际上,他会把同音异义的字放到诗歌里,让诗歌被念出来的时候,听众吃不准到底在说什么,只能用耳朵听,并享受文字的音乐性。
艺术收藏家
马拉美重视风格大过实质,也就让他跻身于十九世纪末法国的“象征派”文学浪潮。如果说现实主义者追求尽量准确地描绘现实生活,那“象征派”在意的事情基本上正好相反。不管怎么看,马拉美的影响都是深远的,而且不仅仅是在文学领域。他启发了立体派和未来派的艺术家,还有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可能略显可疑的是,英国摇滚乐队“酷玩乐队”声称写《生命万岁》那首歌的时候,心里面想着的是马拉美,让人觉得分外有文化涵养。不过他们还没有到流行歌手Lady Gaga的地步,后者在设计唱片封套的时候,启用了美国最有名的一位当代艺术家……
Peggy Guggenheim,1898—1979
<a id="jz_0_1" href="#jzyy_0_1">(1)</a>后面带星号(∗)说明书中对此人有独立的介绍。——原书注
<b>佩吉·古根海姆</b>
<a id="jz_0_2" href="#jzyy_0_2">(2)</a>法国旧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