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腾腾
<a id="jz_0_37" href="#jzyy_0_37">(1)</a>法语,译为景观,场面。
<b>居伊·德波</b>
<a id="jz_0_38" href="#jzyy_0_38">(2)</a><i>Cet obscur objet du désir</i>,一般译作《朦胧的欲望》。
才华越接近某种极致,有时候越感觉那位艺术家将会无法自控,可能要动手杀人。
电影导演
德波二十岁不到的时候就开始打磨这些想法,当时他跟一群“后超现实主义者”混到了一起,他们被称为“字母派”,主要的表达方式是恶作剧,但有一个严肃的艺术目的,就是要把人们从麻木的状态中惊吓出来。1950年,德波的一位伙伴登上了巴黎圣母院的布道坛,假扮牧师,对着下面那些困惑的教众宣布上帝已死。几年之后,德波自己也推出了一部电影,叫《为萨德疾呼》,里面只有一段只能听得到对话声的白屏,和一段完全静默的黑屏。当然得到的也不全是好评了。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大家越发看重德波的反资本主义思想,到了1968年的夏天,当学生暴乱震动巴黎的时候,很多抗议者高喊着的口号要么是从《景观社会》里看到的,要么是从德波领导的一个叫做“国际情境主义”那里借来的。照“情境主义”一位同僚的说法,“景观”的力量越来越强,最后的选择只剩下两个:要么革命,要么自杀。试过了前面一个之后,德波最终求助于第二个选项,在六十三岁的时候朝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
<b>用法:</b>提到布努埃尔有一种很优雅的方法,就是把他的电影名嵌在对话中。比如,在描述一个你喜欢的人的时候可以说,那是“我欲望的朦胧对象<a id="jzyy_0_38" href="#jz_0_38"><sup>(2)</sup></a>”。
当出版人和电影制片人杰拉尔·里博维西1984年在巴黎的一个停车场被发现时,他是后脑中枪被击毙的,随后的调查中,法国作家、电影导演居伊·德波成了主要嫌疑人。至少大家看了新闻报道之后都留下了这个印象。有些人提出,除了德波的确认识里博维西,而且一直疯疯癫癫之外,他跟这起未查明的凶杀案根本没有关系。在某种意义上,大家觉得德波被牵扯进了这个案子只能证明他的见解自始至终都是对的。1967年的《景观社会》是他最有名的书,里面阐释了他最珍视的一个理论,就是现实已经被“le spectacle<a id="jzyy_0_37" href="#jz_0_37"><sup>(1)</sup></a>”取代:资本主义的意象,设计来安抚我们,让我们满足地变成笨蛋。
西班牙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认为人有什么冲动就该付诸实践,即使是暴力的冲动也不例外。有一次在饭局上,他竟要掐死萨尔瓦多·达利的女友。后来达利扳回一城,在美国宣称布努埃尔是个共产主义者——这在当时是很有危险的。布努埃尔冲到达利在纽约的酒店房间里,本打算在画家的膝盖上开一枪,但这一回他居然忍住了。
<b>用法:</b>在为你的某种极端行为(从移民去澳大利亚,到在教堂礼拜中尖叫)辩护时,可以声称你是在挣脱居伊·德波所谓的“景观”的暴政。
布努埃尔是那种罕见的电影导演,作品能与伟大的现代主义绘画和雕塑相提并论;他也是一个和其他艺术家混在一起的艺术家。他曾经被安德烈·布列东<sup>∗</sup>正式邀请加入超现实主义运动,他的第一部电影——十二分钟的短片《一条安达鲁狗》——是和达利共同完成的作品。和许多布努埃尔的电影一样,这部短片上映的时候引起了极大争议,当然,这也从来就是他的本意。你可以试吃一口:开场有一个画面是某位女子的眼球被刀片割成两半。
作家
布努埃尔的电影生涯极为长久和辉煌,其中的高峰包括《白日美人》(1967)和《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1972)。前者讲一个似乎很传统的家庭主妇,但还过着另一段不为人知的卖淫生活;第二部是一群中产阶级想坐下吃饭但不断被阻止。他拍的最后一部电影就是1977年的《我欲望的朦胧对象》,拍一个老头疯狂迷恋一个女子,但这个女子莫名其妙地由两位女演员轮番扮演。一直以来,大众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觉得他是天才,有人觉得他最多就是奇思怪想多一些。虽然他一直都是最上乘的煽动者,但他引发的争议之中最轰动的可能还要算他电影生涯的早期作品:1930年的《黄金时代》。这部电影被认为是对天主教会的放肆攻击,在巴黎掀起了骚乱,最后官方以“维护公共秩序”为名禁了这部电影。看起来这件事并未打击布努埃尔的士气——不像某位剧作被观众喝倒彩就完全放弃舞台的俄国剧作家……
Guy Debord,1931—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