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虽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亚衣在一周左右就恢复了意识,也开始可以慢慢进食了。虽然视觉和嗅觉都消失了,但是两只耳朵都还残留着仅存的听觉,简单的会话也基本不成问题。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把这样的她送回家,三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只能一直把她监禁在波斯菊海姆公寓里,直到今天。
没有兄弟姐妹的录像是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的。问题是,这种爱似乎超出了常轨。食物都是通过邮购购买的健康食品,房间里排列着离子发生器,空气净化器等,外出被晒黑就会被驱虫剂淋浴。录像还记得在附近的便利店和朋友一起吃点心面包的那天,回到家的他被训斥得好像偷了东西。当父母吵吵嚷嚷着“教师被红色电波所操纵”的时候,被动辍学也就开始了。其实也没什么,但只是觉得厌烦。
少女失踪事件偶尔也会出现在综艺节目中,但一般来说很难会引起社会骚动,往往都是被其他的话题冲走,覆盖,逐渐从公众的视野里销声匿迹。而媒体与警方没有发现扎根于天鹅新城的卖淫组织的迹象,大概是与少女们建立的信赖关系的结果吧。
尽管两人关系如此亲密,但从小学二年级的秋天开始,交友就断绝了。原因在于,录像被父母禁止上学,所以录像不能上学了。
有一说一,在录像看来,亚衣估计不到一个月就会死翘翘。破损的少女幼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过了黄金周以后,吃饭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了,但尽管如此,少女还是顽强地继续活了下去。
“干你娘的,太过分了。你这个变态女的性欲到底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呢?”
那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半左右的时候,录像和鹦鹉再会了。那时的鹦鹉,是中学二年级学生。
看到这般景象的老鼠也不禁露出了吃惊的笑容。
姑姑这样安慰我道,但她没有告诉我该把涌出的疏远感发泄到哪里。
“不是的,其实……是因为她说没关系我才这么做的。”
虽然几乎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但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在鹦鹉的家中贪婪地观看了名为“恶灵教室”的儿童邪典电影的记忆。录像的父母不喜欢看电影和电视剧,所以那是录像第一次认真地看电影。
再过几天就到极限了吧。
原本录像和鹦鹉是在杉树并列区的同一所小学上学的青梅竹马。据鹦鹉说,两人从入学之初就是独一无二的好朋友。据说他门在中央线的高架桥下建造了秘密基地,在鹦鹉的家中举行了出租录像的放映会,过着天真的生活。
装在瓦楞纸板里苟延残喘的亚衣,其实和死后逐渐僵硬的尸体并无差别。
寺田HOUSE成立至今已有四年。
“这不是你的错。”
鹦鹉反复地这样辩解道。
姑姑劝他编入当地的中学,但当时的录像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学习了,录像每天在曾经生活过的中央线沿线的街道上徘徊着。有时鼓起勇气和过去的朋友们再会,但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逞着威风,在录像完全不熟知的话题上互相交谈着,笑着,把录像完全撂在一边。
因为不能把还剩半口气的少女置之不理,所以在药妆店里买了消毒液和软膏,三个人就像在蛋糕上涂上奶油一样把药膏涂在少女破碎不堪的脸上。
在那之后的四年半里,录像就一直待在自己家中,再也没有沐浴到外面的阳光。后来以附近居民的举报为契机,录像终于受到了儿童咨询处的保护,被寄养于居住在千叶市的姑姑时,录像已经是一个像豆芽一样苍白弱小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