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用右前臂制止了丘野想要拍打自己脸颊的冲动。自己好像躺在岩石上,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很疼痛。眼前昏暗的天空中流过厚厚的云层。
“比如,假设您对这种咖啡有很强的过敏反应。就在你去厕所的时候,不知道您完全不能喝咖啡的我,把容器里剩馀的咖啡倒进了您的杯子里。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然后一口气喝干了咖啡,结果死于过敏性休克。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我,也完全没有犯人的自知。凶手是谁?自己恐怕会深信是有人在咖啡杯里下了毒药,于是开始寻找下毒的犯人。”
“请不要这样做。我没事——”
今井这样说着,用晒黑的手指拿起了装有新鲜咖啡的容器。
朦胧的意识在摇曳着。好像有人在摇晃自己身体。全身充满了灌铅般的倦怠感。
又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说法。痴呆老人姑且不论,能够犯下如此冷静的杀人命案的犯人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忘记过去吗?
“喂,振作起来。你死了吗,撰稿人?”
而我所能想到的第二种可能性,即是犯人具有杀死那二人的故意并实施了行为,但与此同时他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们称之为遗忘论。”
意识回醒,我听到了在耳边喊叫的声音。这个粗鲁的措辞——
当我意识到地鸣声的真面目时,视野已经被染得雪白了。现在四条腿用力也是完全徒劳的,被特快列车撞倒般的冲击袭击了全身。
说起来,第一天决定分配房间的时候,神木确实也满不在意地说过那样的话。
小奈川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
“不,是神木先生。据说他天生就患有睡眠游走症——也就是俗称的梦游。”
——我认为人们应该从真正感到危险的东西中灰溜溜地逃跑。
“只是这种情况在可能性上还有讨论的余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用一刮风,桶匠就能赚到钱的方式来解释这次事件,是完全不现实的。两人并不是因为事故或过敏,而是因为喉咙或者胸部被刺而死的。如果凶器从一开始就在加勒比海盗馆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既然是凶手有意从宿舍的厨房拿走的,就基本排除了发生突发性事故的可能性。因此,我觉得这种无意识说是真相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睁开眼睛,丘野的蓬松长发正挂在自己的脸上。浅海则在旁边若无其事地俯视着这边。
“七个人中的某个人,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把狩场父女逼进了死地。”
“害,别装死了。”
原来如此,虽然用的比喻是个荒诞无稽的滑稽故事,但这种情况确实可以说是由纯粹误会或者说是意外引起的,“无犯人”的不幸事件,在现实中这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可疑人物?是双里吗?”
——欺凌,犯罪,借款,火灾,海啸,雪崩。
“原因可以考虑很多。也许是由于心因性的压力引起了暂时的健忘症,也可能是多重人格障碍者。而且对于犯人来说,遗忘杀过人这件事一般会是有利而无弊。忘却说与刚才的无意识说所不同的是,当我们采用这种说法时,确实可以找到具体的可疑的人。”
即将被雪崩吞没的圷,一边发出尖叫声一边从坡道上滚落下来。
“你是说凶手患有记忆障碍吗?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