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槽里残食的蚯蚓人
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奥利姬看了看照片,短促地叹了一口气。
“目前而言应该是这样,不过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这张照片怎么样?“希科波西从夹克里拿出了手机。“这是福福市工业区被野狗咬死的婴儿的照片。他可是个和美美津毫无关系的人。可是小樱看了这张照片,装得像是看见自己亲儿子一样,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去调查下住在半径五十公里范围内有前科的强奸犯们,问他们是否有让强奸对象饮尿的习惯。”希科波西冒冒失失地说完,奥西波里就脸色不变地离开了会议室。
“嗐,我也不知道啊!”希科波西一边收拾手机一边说,“不过咱们又多了一个任务,调查溺死的婴儿是谁,还有大河君到底去哪了。”
“我知道了。大河在掉进水槽后就小便失禁了,他的尿混在水槽的水里,然后流进了肺部吧?”
“没。但……小樱为什么要说谎呢?”
“应该不是,这和我的检测结果不一致,从肺泡中检测出的尿素的浓度和量来考虑的话,我不认为是在水槽里把自己的尿液吸进了自己肺里。”
“哈哈哈,那只是开玩笑而已。你有意见吗?”
“哎哎哎,那家伙是英伦那家的长子喔。”在超市门口把洗衣粉扔到自行车车筐里的时候,从弹子房的屋檐前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是啊。”奥西波里警部补面无表情地轻抚着鼻梁,依旧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毕业典礼七天后的星期一晚上,希科波西去商店买洗衣粉。
希科波西抑制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情,狠狠地皱了皱眉毛。
环视教室,发现穿着洗得像是新的一样的中学制服的同班同学们都无聊地自顾自地打发时间。自顾自得讲这么多没人听的话老师自己不会觉得尴尬吗?胸闷的自己把目光移到了窗外,在厚厚的云层下,灰色的雨铺满了一整条没有颜色的街道。希科波西住在被污染得浑浊的河流旁边的住宅区,母子女三人相依为命。父亲两年前在体育馆把鸡巴插进了女中学生的两腿之间,不幸被巡逻的警卫发现,被送进拘留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每天晚上都从酒吧带着不认识的男人回来,一边开着电视一边在起居室里做爱。妹妹锂是家族里不幸继承了祖父遗传基因的蚯蚓人。自然而然在学校里受到高强度的欺凌,在便当里被放入蚯蚓,在衣服上被撒尿,这是家常便饭。以前我还经常看到低年级的她在体育馆后面哭,但最近一学期好像都没有见她出现在学校里,那大概是害怕被欺凌所以就逃课到别处消磨时间了吧。母亲和老师都不管,我又有什么用呢。虽然不想和这些不想称为家人的家伙们待在一起,但希科波西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在这个城市里没有落脚的地方,唯一的希望就是中学毕业以后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脱离这个烂泥一样的家庭,他救不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所以只能“自私”一点了,何况他们也没有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凭什么要求自己承担家庭的重担呢?
“OK,会不会犯罪现场不是在门口而是在厕所,犯人把大河冲进马桶窒息而死后,扔进水槽中让警察误认为水槽是犯罪现场,这个怎么样?”
“你在给她看照片之前提到楢山登的故事,是为了刺激她吗?”
“很遗憾也不是,大河君是被淹死的,尸体的肺泡里发现的水是去氯过的水槽里的水,除非凶手往马桶里倒去氯剂。”
“我寻思记忆再差的母亲也不会忘记天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婴儿的模样吧。就算是情绪过于激动认错了,看了那么长时间也应该认出来了吧。”
希科波西靠在椅背上啧了一声:“所以说犯人是在让大河喝了一定量的尿液之后,然后把他掉进水槽里的吧。”
虽然奥西波里是个二十多岁像盐煮意大利面一样乏味的废柴青年,但他对于刑事司法方面有很专业的研究,并且喜欢借助科学手段解决问题,在这一点上,希科波西也很信赖他。比起同僚们那些依靠虚构事实,隐瞒真相,刑讯逼供等违法手段来破案的方法,奥西波里靠谱多了,利用科学手段来做伪证,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也成为了署长对他刮目相看并想要提拔他的原因。
“有些人会说学校生活不过是记忆的一段片段而已。而毕业典礼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瞬间而已。但……“
“对了,我听说如果你在蚯蚓上撒了尿,你的鸡巴就会肿起来。”
“大家在这间教室里应该有数不清的回忆吧。”班主任刺耳的声音萦绕在教室里。因为是毕业典礼,所以难免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画着像熊猫一样浓妆的班主任给人一种上完课就要去酒吧放纵自我的感觉,她今天说的空洞的话自然也毫无说服力。
“不会肿的啊,这是一个没有科学根据的俗语,和这个事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