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1978年11月18日
大埘突然莫名不安,于是在大树的气根后潜伏下来。一个小小的声音沿着和大埘相反的方向跑过密林。伸长脖子看向侧脸,发现那人是W。
“不是。”女人摇了摇头,“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人民神殿教的各位。”
这家伙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他把Q带进狮堂,站在E教室的窗前不让孩子们看到尸体,在教师组成的乐队中敲手鼓。这些都是过分惹眼的好孩子行为。这样的优等生为了让大人高兴,有时会做出大人难以想象的事。这家伙是不是也在模仿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一边想着“不会吧”一边打开门,只见眼前的斜坡上留下了崭新的足迹。足迹笔直,步幅齐整,似乎是凭自己的意志走向密林,而不是滚下斜坡。
为了观看电视台的采访而聚集在食堂的信徒们,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现身于礼堂讲坛上的幸存调查团成员有森凛凛子发话。以为两人仍在监狱的看守富兰克林·帕尔泰和想把凛凛子从讲坛上拽下来的安保人员拉里·莱文斯,也双双以不满的表情仰望着讲坛。
顺着脚印下了斜坡,虽说被苔藓和落叶隐没,但仍能辨认出足迹绕过居住地向北延伸。
2
凛凛子大概是去陵园了吧。大概是认为昨天途径密林前往陵园的时候把念珠弄掉了吧。不应答对讲机,是因为中途滑倒失去了意识吗?
“凛凛子?”
信徒们呆然地面面相觑,但吉姆的表情并没有变化。
将牢房从外到里看了一遍,直到走进第二牢房的最里面,也不见凛凛子的身影。使用对讲机通话,依旧没有应答。
“我的三个同伴在至少看似不可解的状况下被杀,但并不是因为遭了神罚。”
看了眼手表,指针指着三点四十五分。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四分钟,那位议员想必不会继续等他们两个了吧。
那只手的指尖上沾着粉色的粉末。
大埘追着足迹在密林中行进,伴随着耳畔苍蝇乱飞的声音,传来了聚集在礼堂的人群的喧闹。一想到为什么只有自己在这种地方,就窝了一肚子火。
“好吧,那你说给我听听。”
从干部宿舍后面经过,湿地的气味开始弥漫的时候,大埘骤然停下了脚步。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有人向这边跑了过来。本以为是凛凛子,可对方的脚步太轻了,就像是在公园里四处乱跑的孩子。
吉姆用左手在脸上抹了一通,像是放弃了似地缩起肩膀,有气无力地垂下了那只手。
最近似乎听过同样的话。记得凛凛子在解释负鼠复活的原因时对Q也说过一模一样的台词。
大埘靠在墙壁上,长叹了一口气。
“我接来下所说的话,并非是要否定各位的信仰,各位都有相信自己所信之物的自由。只是——”
那个蠢货到底在做什么?不回应对讲机,是不是撞到脑袋晕过去了?难不成从牢房外面的斜坡上滚下去了吗?
凛凛子朝大埘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地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