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但是我收集了够多,够多。
我不敢相信,背运这么多年的人生,突然被头彩砸中了。我怔怔地望着他,反复地质问:“你在说什么?!”
我和江海洋闲逛了一会儿,我看中了一个大嫂摊位上一条云南的扎染围巾,棉质的围巾,展开了可以作披肩,冬天裹起来戴也很合适,素淡的颜色,扎染的很绮丽,我一看便爱不释手,自顾自的往脖子上套,还不忘回头询问江海洋:
江海洋拍拍我的头,赞赏地说:“观察得真仔细。”
滴答、滴答、滴答……
我眯起眼,独自笑的很灿烂。
屋内一片岑寂,我的呼吸声窒匿在江海洋醉人的话语里,耳边只听见柜子上那只老旧的时钟沉稳的声音:
江海洋,高二上学期,我整个学期都在悄悄地望着你,像望着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包括你上课和同桌讲小话,我都尽收眼底。
孽缘啊!
“你那天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掉了一副。”江海洋站在我两步开外,步伐沉稳,我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他的步调,左脚,右脚,左脚……
我陷入回忆,嗤嗤地笑出了声。
大年三十喜庆的气氛让我和江海洋都似乎有些飘飘然,满眼满眼的红色让我有一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那些话我竟然还能正常的和江海洋在外面闲逛,更惊悚的是,我竟然还能语速正常的和江海洋交流。
江海洋被我的笑声吸引,低声问:
“于季礼,我想你。”
你每次笑,每次蹙眉,每一个生动的表情,我都记得,像铭文,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我眼前这个内敛沉静的男子,用他好看的嘴唇对我说:
虽然,你对着我,永远只会小心生硬地问:“今天有哪些作业?”
江海洋缓缓从床上站起,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他高高的个子,宽厚的肩背。我感到一片深沉的阴影将我整个笼住,我的视角冷不丁从俯视变为仰视。
我们的对话停止在江海洋的这一句。我舒了一口气。
“笑什么?”
“今天,我生日。”
我摇摇头:“江海洋,你的耳朵内侧有颗痣。”
“我……”我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轰鸣,心里那道墙就那么轰然坍塌。我结结巴巴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