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顾熠突然低头，凑近苏漾，把苏漾吓了一跳。

墙面失修，很多地方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水泥和红砖。屋顶结构直接裸露在外，主椽之上，用于支撑次要屋椽的檀木条也开始现出断裂的痕迹。

他的神情十分专注，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漾的脸，最后伸手，轻轻刮掉了苏漾鼻子上粘着的粉笔灰。

慈爱的校长阻止了顾熠：“下雨天不要下山，太危险了，也不差这一晚。”

“住的地方还在准备，今晚可能只能凑活。”

苏漾大概是对皎月村之行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上前扯了扯顾熠的衣袖，小声叫着他的名字：“顾工……”

顾熠笑笑：“摄制组的人太多，影响我们工作，所以我们自己先来一次。”

顾熠侧头看了苏漾一眼，看着她那双清透的眸子中带着的期待，沉吟片刻。

顾熠没有打扰她创作，但是整理完相册的校长已经出来，咋呼的脚步声一出，苏漾就听见了。

顾熠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笑笑说：“挺好的，就是不方便过来，让我来帮她看看。”

她一擡头，正与顾熠四目相对，她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慈祥的校长回忆起往昔，不由感慨：“你母亲，是我师范毕业回来，带的第一届学生。这说起来，竟然是四十几年前的事了。”说到这里，校长顿了顿，问顾熠：“你妈现在还好吗？”

“你们聊完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和节目组一起来。”校长说：“他们给我打电话，说周一来。”

“别动。”

简单的测量记录之后，校长带顾熠和苏漾一起在校内逛着。

“嗯？”

唯一让苏漾感到欣慰的，是不管路过哪间教室，里面都能传来阵阵整齐的读书声。

顾熠和校长说起自己的母亲，他竟然准确说出了顾熠母亲毕业的年份。

屋外雨声阵阵，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再加上天已透黑，校长热情地说：“我给你们收拾收拾，就在山里住一晚吧。”

……

顾熠看了一眼时间：“我们还是下山去吧。”

“没事。”顾熠摆手：“我们天黑前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