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听了林铖钧的话，苏漾更好奇了：“可是，看你们俩，我觉得你好像比较自由外向，他比较内敛啊？”

顾熠坐着，苏漾站着，他明明是仰着头在看她，那目光却让人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有一根木梁压在脊椎上，让人忍不住就摧眉折腰。

林铖钧笑：“这种内敛和外向，是表现在对人对事上。他刚出校门，就敢对各种潜规则说不，从来不会因为资历，就遵从前辈错误的决策。而我，不敢。”

顾熠原本在看电脑，听苏漾这么一说，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转到了苏漾的脸上。

“林工，你是怎么和顾工成为合伙人的？”

顾熠听见苏漾这么说，倒也不生气，只是倏然起了身。

也许是太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已经轻车熟路。

“我……”被顾熠抠了字眼，苏漾有一瞬间乱了阵脚，但是很快又想好了说辞：“偶尔当然可以，但是你一天不停地折磨我，分明就是报复！”

“其实建筑大师有很多不同派系，这个你应该懂的。顾熠的成名带有一定争议，他早年是一个比较狂妄的人，而中国又是比较传统内敛的民族个性，所以他早年也不受行业内待见。后来他诸多作品被实施以后，才被慢慢接受。”

到了博览中心，苏漾被展览的规模吓到。她突然庆幸调了休，这种展览，绝对千载难逢。

“噗嗤。”顾熠笑出声来，又凑近苏漾一步：“你又教会了我一个新词。”

整个一楼全部被Sagittarius包下，规模和档次都是绝无仅有的。这种国际化大公司的大型展览，一般都是邀请函制，原本以资历来说，根本轮不到苏漾，据说是林铖钧的建议，苏漾才得以来见世面，对此，苏漾还是很感激的。

苏漾冷不防被顾熠碰了头，几乎是本能大退了一步，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顾熠：“你你你……你这样，完全是职场性骚扰好吗！”

顾熠一到会场，就被建筑协会的几个熟人叫去。林铖钧对此已经非常习惯，直接带着苏漾到处参观。

顾熠听了她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扬了扬嘴角：“怎么？实习的就不能养鱼？”

苏漾听不懂他的话和她的问题有什么联系：“所以呢？”

“我是来实习的，不是来给你养鱼的。”

“因为我恰好是中国传统内敛的民族个性，却又向往做一个自由狂妄的人，所以，我选择顾熠。”林铖钧说到这里，又强调了一句：“是我选择他，他在圈子里名声很臭，除了我，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一起工作。”

苏漾拿出农民起义的精神，在顾熠的眼神压迫下，努力为自己争取权益。

他轻叹了一口气：“那我应该怎么对你呢？”他擡手摸了摸苏漾的头，像对待宠物一样：“难道每天这样？鼓励你，安慰你？像那种励志电影里一样？”

在建筑界，顾熠的名气远比林铖钧大，但是在Gamma,林铖钧做得项目绝对不比顾熠少。这么多年，林铖钧作为顾熠的合伙人，一直在背后支撑着Gamma。

“你……”

对此，苏漾还是很好奇的。

一步一步从办公桌的后面走了出来，最后停在苏漾面前：“不让你做事，你说我针对你，让你做事，你说我报复你。那你倒是要教教我，该如何对你这个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