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凌晨一点半，我们这场要散的时候，高松带着几个脸生的人进来了，我当时已经喝到有些意识不清，高松那张褶子脸一步步靠近，最后一屁股窝我旁边，大咧咧问我：“飞机，上次那事，办的咋样？我等着听笑话儿呢！”

她说的对，我和纪时，隔着的，岂止是八年的时光，破镜重圆，这词儿搁我身上就是个笑话。

我愣了一下，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没等我回答，他就和身边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说：“老四，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飞机，上次那妞我就找他去玩儿的！”说完，极不正经的大笑，嘴唇咧得大大的。

我一直没有抬头，也看不清她当时的表情，可以想象肯定是戏谑又鄙夷的。我早就习惯了，不心痛，一点也不。

我扯了扯领带，突然就觉得有一团无名火在我心里熊熊烧起。

这几年看着程阳在爱情里挣扎，看着他撕心裂肺和敏子分手，看着他行尸走肉的结婚，看着他不顾伦理道德把敏子金屋藏娇……我一早知道爱情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管男女，在它面前就只能跪着。

不再像小时候，有什么就能说，出了什么事干一架就能解决。对事业、朋友、女人，全是如此。

这么多年，我怕重蹈程阳的覆辙，一直没有结婚，我总在期待着，再等几年，也许越尹就会回来了。

有时候觉得成熟并不是个好词，至少我觉得不是。

而现在呢？越尹找着了，可她不愿意回来我身边，多无奈的结局。

说完，她狠狠的关上了门。

高松还浑然不觉的把手搭在我手臂上，和旁边的男人大大咧咧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

“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当我放屁，我吃多了才管你！”

被叫做老四的男人波澜不兴的笑着，眯着眼轻描淡写的说：“那姑娘其实也挺不错，要不是我嫌脏，也准备包来玩一段时间。”

我机械的咀嚼着青菜梗，嘎吱嘎吱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发麻。

我们沉默的干杯，一瓶一瓶的灌倒胃里，到最后也分不出什么酒的滋味，只觉得胃里像有火在烧。

原来，这就是结局。

酒吧里缤纷缭乱的灯影光怪陆离，我在沙发里瘫得跟摊泥一样，我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总之，一晚上来者不拒，喝到后头我有些上头，刘乃被我吓着了，两步上来就要抢我的酒瓶，最后是程阳拦着，他摆摆手，拿了瓶酒对我说：“我陪你喝。”

我他妈都快笑死了。

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