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陆远的手还是紧紧掌握着方向盘。知道有这种可能和被证实的心情还是很不一样的。尤其回想老板娘那血腥残忍的描述,更是让陆远觉得发憷。

“……”

坐在后座的老大哥平静地看了文措一眼,随即一笑：“你不用害怕。我没打算对你们怎么样，只要送我到巴多维,你们就可以走了。”

文措似是有所感应，心中大骇，猛一回头，正看见一群警察一步一步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陆远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能放她走吗？”

文措震惊极了，看向陆远，又看向赵冬启，她想要赵冬启快跑。

陆远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种学术病。如果装糊涂也许两个人都能活着回去，现在把文措也带入危险之中，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陆远习惯地等待赵冬启说下去，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文措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可她没办法用看待罪犯的眼神去看待赵东启。

赵冬启视线温和地落在熟睡的文措身上,喉头哽咽地说：“我妻子年轻的时候，和文姑娘长得很像，长发，皮肤很白，眼睛有点向下长，特别爱笑。”

“你走吧，我们就当没有看见你。”文措说：“过边界，去俄岳吧。”

文措曾问过他的名字，他不肯说,大约是害怕被察觉出来。可是此刻陆远没有问,他却主动说了。

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一样，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陆远也想过问了会有危险,也许就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吧，喜欢把事情搞得清清楚楚，逻辑梳理得易于理解，哪怕会被杀人灭口,也要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他笑着，由衷地道谢，一次又一次。文措听见他温和的声音。

陆远明白，他既然告诉他这么严重的事,自然是不准备活着放他走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带我来巴多维。我想，这一生，我再也不能再来一次了。”

赵冬启听她这么说，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走太远了，秋燕找不到我，会害怕。”

那人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我叫赵冬启。”

文措闻言，已经一脸湿泪。赵冬启对文措笑了笑，他把于秋燕的照片郑重地交给文措，仿佛说着遗言，一字一顿认真交待：“文姑娘，这张照片，还有你给我们拍的合影，麻烦你找个日子，替我烧给秋燕。”

“我可以相信你吗？”陆远问。

“为什么你……”不能自己烧几个字还没说出来。文措已经听到身后窸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