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折不饶的爱他

“端五……”俞东的表情充满复杂，他的心情矛盾至极，有狂喜却也有犹豫。现在的他自顾不暇又能拿什么来照顾程端五？可程端五全然信赖的眼神他实在无法拒绝，良久他才一咬牙答应。

陆应钦掸了掸烟灰，灰白的烟灰剥落在烟灰缸里，散落一片，陆应钦瞧着，突然有种莫名的落寞。

“好！等我出去，拼了命也让你和乐乐过好日子！”

程端五摇头：“胡说什么，会没事的，我等你出来，乐乐也等你呢！”

近七年的时间，程端五消失得无声无息，他也没有特意去找过。他以为自己毫无兴趣。偶尔做噩梦想起那些屈辱的过去，他也会连带想起程端五，但那时，他对她只有满满的恨意。可如今，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提及乐乐，俞东一直挂着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同为父母，程端五自然理解俞东的心情。他沉默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十分诚恳地对程端五说：“别的我不求你，只希望你把乐乐给送到她外公那，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他老人家对不起他闺女现在对不起乐乐，”俞东有些懊恼地握着拳头，“我真是一无是处。”

她小他六岁，从前她韩剧看多了也喊过他“大叔”，那时候他觉得荒唐，如今想来，好像她确实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程端五心疼俞东如此自我质疑，默默伸手握住他，宽慰他道：“说好要照顾我，照顾乐乐，你可不能反悔。”

程端五“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她不敢告诉俞东她已经找过一次陆应钦，她不想让他更担心。

到最后，他故作无情地说：“考虑我的建议，你答应了，我自然会放了俞东。”

“我的钱全是陆应钦教我赚的，现在他想拿回去就拿回去。以后我做别的就是了。”俞东说得满不在乎，可程端五却心酸不已。这么多年他的辛苦一朝尽毁，岂是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这变化是有多讽刺？

俞东抬头心疼地望了望程端五，半晌才说：“苦了你了，还说要让你过好日子呢，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受苦了。”

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现在的程端五只会客气地喊他“陆先生”，或者生气地吼他“陆应钦”，她再也不似从前少女姿态唤他“应钦”。

“端五……”

手心还深刻地记忆着她颈中的脉动，以及触及她肌肤的那一抹滑腻。

程端五固执重复：“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程端五走了。办公室里空****地只剩他一个人，除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陆应钦几乎找不到程端五来过的痕迹。

从前她的倔强全用在百折不挠的爱他，而现在却全用在不顾一切的反抗他。

程端五摇头：“我不怕受苦，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安心了。”

她说后悔跟过他，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尖都被刺痛了。他怒极了，失去了理智，甚至想杀了她，可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他用最粗鄙的字眼侮辱她，以权势压她，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从来不知道她竟是这样的倔强。

俞东轻声叹息，他犹豫良久才郑重其事地交代：“端五，如果这次……真的要坐牢，你就找别的男人吧，别把青春耽误在我身上了。”

当她真的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对他死缠烂打，哭哭啼啼，他却突然不习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