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陆应钦，它已经死了

让她怎么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呢？明明说好要一起走的两个人，却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仿佛沧海桑田，仿佛世事变迁，不过多久的时间，一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变了模样。

最后还是程端五先打破了沉默，她扯动自己的嘴角，努力想要做出微笑地表情，她轻声和他寒暄，“还好吗？”

程端五没有立即回家，借口买点东西，甩掉了司机，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俞东一直望着程端五，眼睛里满是心痛，他什么都没有问，他和程端五一样，只是怨恨造化弄人。

各式精致的橱窗里摆放着当季好看的衣服和鞋款，却丝毫引不起程端五的兴趣，她整个人就像漂游于天地之间的孤魂野鬼，无家可归，无枝可依。

钱是坏东西，所以陆应钦能在找到他生意地漏洞后，将他投入牢狱；钱是好东西，所以陆应钦能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拿钱为他填补漏洞，让他重获自由。

程端五轻轻地笑了，那笑容牵强又苦涩，“我也很好，现在他把冬天还给我了。”

领证的程序比她想象得要简单。没有排队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询问，钢印一压，两个红彤彤的本子就把两个人合法地绑在了一起。程端五一直有些恍惚，她抚摸着结婚证上凹凸不平的钢印，觉得那印记似乎打在了她的心里一般。

“我很好。”俞东的声调带着一丝沙哑，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那……你呢？”他问得十足忐忑，双手都微微颤抖。

从前多么期待这一刻？现在多么怨恨这一刻？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总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会让他无限心疼的模样，却无能为力改变分毫。

站在透明如镜的橱窗前，程端五看着逐渐灰败的自己，几乎无奈。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答案都昭然若揭。

爱情是会让人心死神灭的东西，她再也不想去品尝去领悟。

程端五会来到这里，俞东会相安无事地被放了，还有陆应钦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关义的亲自到来。

她是真的累极了。

她短暂地见了一会儿陆应钦，还是一丝不苟的模样，他没有和她多说任何一句话，从头到尾目光也没有特意在她身上驻足。

俞东的表情充满了无奈，有那么一刻，他很想上前拥住程端五。可是他不能，他不够强大，无法护她安然，甚至……他的安全都要靠她委身于人。

签署婚书像在签署合同，肃杀的场面把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吓得不清。

没头没尾，没人称没代词，什么都没有的一句话，可是两个人却都了然于胸。

他们的结婚证被他带走。临走他只居高临下的交代“早点回去”，便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