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们从今后互不相欠

“好，你问。”

“我知道。”程端五平静地阐述着事实，却叫陆应钦触目惊心。

未来，程端五到了地下找到欧敛月时，可以告诉她：他已经原谅她了。

“你是不是想死了？！”陆应钦的怒吼又拔高了几度，即使是坐在车里，程端五似乎也可以听见几百米开外陆应钦歇斯底里的声音。

他没有问她理由，对于她的事情欧汉文也知道许多，这倔强的老头子虽然不愿意认她，却还是在明里暗里关注过她。知道这个答案，于她，足矣。

程端五没有回答他，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陆应钦，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他是一个人来的。程端五想想，也好，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只是，没了她。

电话适时响起。程端五看着心急如焚举着手机的男人，顿了两刻，接通。

告别欧汉文的时候，冬天已经熟睡，从早开始跟着程端五折腾，年幼的孩子已然疲惫，这场大人的战争，无辜的稚子已经承受了够多够多。好在，今后没了她，他的生活会平静，会一帆风顺。

“你在哪里？”陆应钦的声音生硬又冷冰，充满了怒气。

欧汉文没有说话。只是良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屋子。第一次抱起了还满眼茫然的小冬天。

“你先把车停下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要问什么当面问！”

程端五顿了一下，斟酌良久才说：“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现在除了您没有人能帮我了。冬天……我希望能把他托付给您，请您好好的照顾他，送他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等我问完了，我自然会停下来。”

欧汉文感慨万千的轻叹：“老了，果然是老了。”他轻轻一笑，“说吧，来找我，是为什么？”

有那么一刻，她曾经想过放下仇恨远走高飞，可是当她握紧冬天的手时，却又不能避免的想起了陆应钦带给她的一切伤害。胸壑间愤怒和仇恨让她无法忍耐和释怀。很多时候，恨，也是由量变，才变为质变。

“我在开车。”

程端五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这一辈子最最对不起的就是拿命换来的孩子，因为她的草率，她把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受苦，却又没有遵从承诺陪他到最后一刻。

“开车？！程端五！你没有驾照！”

人的一生，许多事都是无法预知的。比如痛苦。可是痛苦却又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