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年多的时间

厨房里各种各样的声音让她的大脑有些许麻痹。蒸汽氤氲，她也看不太清楚，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对她说：“你在这儿干什么？”

“买菜？有意思。”陆应钦开怀地笑了。关义在一旁没有说话，只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孩子抱着纸袋咧嘴大笑，那满足的模样也感染了程端五。

近七年，陆应钦也变了，以前那个沉默少语笑起来却让人如沐春风的青涩少年变成了如今运筹帷幄玩弄权术充满野心的男人。他的迅厉狠绝雷令风行让商场上的人闻风丧胆，偏偏他又极其吃得开，不管哪个领域通通买他的帐。

“当然，都是咱们冬天的。”

他阖上了文件夹，微微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说：“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去见见俞东了，我倒想看看能让他去买菜的女人是什么样儿。”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切会传到陆应钦的耳朵里。

俞东带着三岁的女儿也来逛商场。狭路相逢这个词用在那样的情境下还真是正正合适。

陆应钦工作很忙。一个人管理好几家公司。毕竟都是出身不太好的人，动不动流氓痞子气就来了，喊打喊杀的，不好管理。他时常被手下的人弄得疲惫不已。

不知是不是真有命运弄人这句话。程端五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会遇到俞东。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文件。手下的助理关义正有条不紊地在向他汇报工作。说到些烦心的他也忍不住皱眉头。感叹：若是俞东还在就好了，手底下就没一个能干事的。

“妈妈，这真是买给我的吗？”

程端五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再见到陆应钦。

程端五很久没有给冬天买过新衣服新鞋了，冬天抱着纸袋惊奇地望着程端五，半天都不敢相信真的是买给他的。

彼时，她围着围裙忙碌在俞东家的厨房里。她煲着汤，四溢的香气让人闻着便十指大动。她拿着长长的汤勺在锅里搅了搅，又盛了少许尝了尝味道。

程端五也没想到现在孩子的东西竟然卖的这样贵。她兜里的五百块钱根本不够给冬天买一身。她把童装区一整层都逛遍了，最后给冬天买了两双打折的鞋。一双给他踢球穿，一双平日穿。

程端五欣慰地想：孩子就是孩子，真容易满足。

末了，陆应钦放下手中的文件，饶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最近俞东这小子怎么完全没消息了？”

懂事的孩子捣蒜一般点着头，眼底全是惊喜的光芒。

关义没想到陆应钦会突然想起俞东来，愣了一下才说：“听说是谈恋爱去了，手下有人看着他和一挺漂亮的女人一块去买菜。”

程端五蹲下身理了理冬天的衣领，嘱咐他：“冬天，这鞋子挺贵，所以穿的时候要爱惜点听见没，以后踢球就穿黑色那双，不踢的时候就穿白色的。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