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要妈妈

冬天双眼瞪得大大的，白皙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像两颗葡萄。原本冬天并不想理陆应钦，但陆应钦提到程端五，小小的孩子不容许别人侮辱他的母亲，突然爆发了一般用力地撞向陆应钦，挥着拳头使劲地捶向陆应钦。孩子的力量和陆应钦怎可相提并论？陆应钦毫不费力地把冬天衣领一揪，冬天的拳头就只能无力地在空中挥舞。可孩子还是犟得像头牛，手脚并用和陆应钦纠缠。

同样的幸运，同样的O型血，同样的好价钱。那一刻程端五心酸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应钦满脸怒气，双手撑着腰，居高临下地训斥冬天：“谁教得你这样没有教养？果然没有文化的女人教出的孩子就是这样是不是？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她有时候甚至会怨恨冬天来的不合时宜，让她的生活过得那样辛苦，但是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脸，她又暗暗感激，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也许，根本活不下去。

不依不饶的陆应钦像是和孩子杠上了，激动地在房间里和倔强的小冬天争辩。

看着孩子迷惘的眼神，陆应钦突然觉得这表情像极了程端五。该死的程端五，竟然敢大言不惭地问他：“陆应钦，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程端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还带着体温的一百块钱，连抵押金都不够。

冬天瞪大眼睛，不服气地反驳：“不可能！我妈妈只是没钱了！她不会不要我的！”孩子高声地嚷着，半晌，眼底逐渐涌上悲伤之色，到底是个孩子，不比成人的伪装，嚷着嚷着就哭了起来，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语：“我妈不会不要我，还有大伯也不会不要我，等他们有钱了，一定会接我回家的……”

医生没有权利私自为她的孩子实施手术。程端五无能为力地大哭，她紧紧地抓着主刀医生的外袍，懦弱地给人跪下。作为一名母亲，程端五在那一刻没有任何尊严，她只想救回自己的孩子，就算拿她的命换她也愿意。

陆应钦冷冷一笑，“回家？你妈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还有家？可怜，没人要的孩子。”

程端五想着冬天，看向俞东的眼神不由无限相惜。她十分理解俞东现在的心情。孩子总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身上挨刀，疼的都是父母。

给俞东打过电话约好了时间，俞佳佳趿着拖鞋往楼上走。

后来主刀医生到底是被程端五的苦苦哀求打动了。以私人名义先为孩子垫付了部分的钱。

冬天在柔软的床里挣扎了半天才爬了起来，负气地高声嚷叫：“我要回家！我要妈妈！你是坏人！我讨厌你！”

福大命大的冬天被救了回来。整整折腾了一整夜的程端五虽然疲惫，却还是感谢上苍的怜悯，又把孩子送回她身边。

陆应钦终是没了耐心。单手拎着孩子粗鲁地往**一扔，“你再不听话试试，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第二天，走投无路的程端五在黑市卖了400的血，她是幸运的，O型血当时正是稀缺，程端五卖出了好价钱。拖着虚弱的身子，她回到医院，把卖血的钱交给哥哥。不想，哥哥也在同时递了带体温的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