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只滑腻的小手自他手上抢走了手机。他下意识地回头。

Smith轻叹了一声，几乎语重心长的说：“Ashely，你要知道，当你紧握双手时，其实你什么都没有握住，当你放开双手时，全世界都在你手中。”

关义知道自己说得再委婉也没用，只能直说：“陆冬天现在急需合适的骨髓治病。但是目前没有配型成功。也许……也许程端五回来……是想和您再生一个……用脐带血救孩子……”关义的话越说越慢，可以想象他是拼命在小心措辞。但是陆应钦还是感觉一股火气噌地一下子窜遍全身。他正想说话。手心却突然一空。

程端五几乎已经能确定这个即将要到来的消息一定是晴天霹雳的，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几乎哽咽：“我不要全世界，我只要Winter。”

“什么？”陆应钦颇不耐烦：“什么次子什么长女！乱七八糟的！我哪来那么多孩子！”

“不要再问关义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岂不是更好？”她脸上是意料之中的表情，一丝害怕和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喂。”程端五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程端五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双手环胸，一只手把玩着他的手机，薄薄的触屏手机不断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转着圈。

“是我，Smith。”

他抬手捻了捻沟壑的眉心，但是直冲脑门的怒火却怎么都降不下来。他已经许多年不曾这样。此刻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被拉开的弓。

“Ashely，回来吧，Winter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

电话那端的关义沉默了片刻，斟酌再三才说：“这也是我想向您报告的。如果没猜错，程端五也许是为了您的次子或者长女而来的。”

“……”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儿子得了白血病她程端五为什么还会放着孩子一个人回国！”陆应钦几乎就要忍不住吼出来了。他紧紧抓着手机的手关节都被握得泛白了。他不耐地皱眉，望向远方的视线也不觉变得深沉不见底。

“是。”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他也许会被她这副天然又慵懒的样子勾得抓住她再来几次。但是此刻不是平常的日子。他在越接近真相的时候，越觉得自己气得快要爆炸了。

“Ashely，听我说，你一定要冷静。你确定冷静，我才能跟你说话。”

一道欣然的身影翩然而至——是程端五。她初醒，头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肩头，随意地套着他的衬衣，落日余晖默默无语地倾洒在她身上。她握着他的手机，隐隐含笑。

眼前骤然一黑，程端五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床沿，吃力的半蹲着，声音已经抖得几乎听不出完整的句子：“是不是……Winter……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