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为把母亲的手放到脸旁。

不为眼前已黑，她用手遮住双目。

「不劳生产的时候怕得不得了，痛哭失声一定要我陪伴身边。」

「不为，高高兴兴伴她走毕最后一程。」

「他们有子女，比较烦。」

医护所替她叫了车子，她回到家中。

「孩子们真是叫人手忙脚乱，可是没有他们，日子又异常凄清。」

不为靠在沙发上，悠悠恢复知觉，只觉无限凄苦。

不为微笑，世事古难全。

那老人家感慨地说：「儿子是儿子直至他娶妻，幸好女儿终身是你女儿。」

祖母的手指不够灵活了，小女孩帮她转弯，她们玩得很高兴。

不为笑笑。

她靠在门框看她们干活。

伍太太忽然注视女儿，「不为你全知道了吧。」

看护连忙扶起她，医生立刻替她注射。

「不为。妈妈看不到你结婚生子了。」

不为站起来，但是双脚一软，不支倒地。

「不怕，妈妈，不怕。」

「奇怪，本来病入膏盲，应该觉到痛苦，可是她却异常平安。」

母亲又教她钉纽扣「女子家里总得有针线盒子」，读大学时，男同学都找她换拉链。

不为一怔，低下头来。「是。」

简单的圈圈针一路织上去做一个圆筒织成顶帽子，不为小时也学过。

「你一向比他们两个细心。」

这时，伍太太在书房中教女孩子们织毛衣。